在刘钱面如死灰的惊恐中,弘治皇帝敏锐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声色俱厉地喝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陛下,在奉天殿的廷议之上……太子殿下突然慌不择路地闯了进来……奴婢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心想……心想太子殿下不过是去暖阁等候陛下,便擅自去了茶房,为太子殿下准备香茗。”
弘治皇帝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心中对太子的行踪愈发疑惑:“直接说重点!”
“是,是……”刘钱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当我端着茶回到暖阁,却发现太子殿下背着一堆包裹,如同兔子般蹿了出去。奴婢……奴婢吓得不敢追赶,直到太子消失在视线中,奴婢才惊觉,暖阁中不见了《千里江山图》,还有那象牙镶金的笔筒,还有从唐时流传至今的龙凤玉璧,还有……”
刘钱的话音未落,弘治皇帝已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这岂止是偷?简直是肆无忌惮地盗取了朕的珍宝!
“奴婢该死!”刘钱浑身颤抖,匍匐在地。
弘治皇帝回头一看,果然,龙凤玉璧和笔筒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冲到屏风后,脸色大变:“朕的徽宗宫廷龟山砚台呢……”
刘钱的身体又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说:“想……想必……”
“真是败家子!”弘治皇帝怒不可遏,暖阁是他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也是他最珍爱的宝物所在,这些宝物,每一件都是世间罕见的瑰宝,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弘治皇帝此时竟发现自己连愤怒都难以表达,只是愣愣地发呆,半晌,才突然咬牙切齿地说:“立刻派锦衣卫调查太子的动向。还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事绝不可外传!”
毕竟,相比于这些宝物,太子才是他心中的重中之重。这小子如此行径,必有蹊跷。此事若传扬出去,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储君?
既然不能公开宫中失窃之事,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追查,于是……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暗自忍下。
“奴婢遵旨。”刘钱如释重负。
…………
次日清晨,寒风刺骨,街道上充斥着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蜷缩在街头巷尾,仿佛保定府的灾荒波及到了他们。
林蒙呵着白气,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们,自己虽裹得严严实实,却也觉得寒意侵骨,更别提那些无依无靠的流民了。
抵达詹事府时,林蒙竟意外地遇到了王金元。
林蒙热情地与王金元打招呼,但王金元却如同受惊的兔子,低着头,装作不认识林蒙,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踏入詹事府的深宅,林蒙随着引路人,终于见到了那位气宇轩昂的朱厚照太子。朱厚照一见到林蒙,顿时喜形于色,兴奋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哈哈,本宫的银袋子又鼓了起来!”
他的眼眸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随手抛出一张烫金契约:“看,这可是真金白银的交易!喂,那个谁……”
此刻,林蒙身边总是跟着忠诚的邓健,而朱厚照似乎也对他特别宽容,允许邓健随意进出詹事府。邓健闻言,立刻抢前一步,豪爽地报上名号:“小的邓健,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