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得了?”打仗么,讲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唯有老六才能笑到最后。
顾德:“……”
沈棠可惜道:“我要是早点儿想到这个办法,以前许多仗能打得更轻松一些了。”
她也陷入思维僵局了。
顾德:“……”
莫名有些同情主公以后的敌人。
杉永郡掣肘沈棠势力的同时,此地粮草运输也成了麻烦,境内粮草早就开始紧缺。民间粮食飞涨,庶民只能冒着寒冷下河捕鱼,甚至连郡内守兵也靠着这条路吃点荤腥。
境内河段鱼类近乎绝迹。
下一批粮草还要半月才能运来。
外头饥寒交迫却不影响上层吃饱穿暖。
在这等情况下,一支怪异商队的出现引起了各方重视。入城之时,马车上的木桶全被扣留下来,打开一看,桶内全是冰块封存的鱼。各种各样的河鱼,看得人饥肠辘辘。
每条鱼表面都裹着一层晶莹冰雪。
守兵当即就找了借口发难。
为首的青年不紧不慢报上来历。
守兵一听便知得罪不起,将信将疑之下,把消息层层上报。杉永郡都尉正在练兵,心中想着营中军粮短缺,正在发愁呢,帐下上报说有人送来大量食物,还说是他故交。
都尉乍一听只觉可笑。
“又是什么花招?”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个故交是卖鱼的?
本来不想见,却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改了主意:“渠清书院的学生?哪个?”
“学生顾有容,见过都尉。”
都尉实际年龄足有一百五十多岁,从外表来看却只是一个须发皆白,左右脸颊带着褐色疤痕的中年壮汉。身形魁梧且健硕,脊背挺拔,光坐在那儿都像是一座敦实小山。
“你何时成了卖鱼的?”
他在外卖鱼,他院长知道吗?
都尉见多识广,一眼就知道眼前青年是来游说的,想也不想就拒绝。出乎意料,他的声音跟态度很是温和:“老夫跟你们渠清书院确实有点儿交情,但跟你们这些小娃娃没有。战场之事,战场见输赢,别私下搞甚阴谋诡计,老夫最不喜这些虚头巴脑的。”
只要顾德识趣离去,他只当没这回事。
顾德笑容勉强:“此番不是为游说。”
都尉微微扬高了声音:“哦?”
他看着顾德从袖中取出几封信函。
“事情是这样的,晚辈此前在民间搜罗书院旧物,意外发现几封还未来得及寄出的私信……当时不知是私人信函,只以为是院长遗物就打开了,才发现落款居然是您。”
都尉将信将疑接了过来。
一看落款时间内容就想起来是何时的事。
“你都看过了?”里面除了友人间的正常沟通,剩下内容都是院长给都尉的解惑答疑,以及不少针对他陈年旧疾的解困设想。这些信连火漆都无,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过。
顾德点头应:“看过。”
丝毫不在意对方周身杀意。
都尉道:“看过,你可就不能活了。”
顾德叹气道:“都尉以为晚辈来之前,不曾料到此事?既然敢来,自然有准备。”
他这话让都尉来了兴致。
“明知是死路一条也敢来?”
“都尉怎知,晚辈此行不为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