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迟疑的看着季承侑,继续问道,“三少,那凌昊伊秀的事情”
“让她在楼下等我”
若是不见她,她岂不是想要闹到季宅他母亲那里去现在母亲忙于照顾父亲,这些事情本就不宜麻烦她,所以,不想见也没办法,谁让他
想见也没办法,谁让他们之间有这道婚约束缚。
既然无法逃脱,那么,除了面对,还能怎么样。
衣人领命退下。
季承侑怔怔的看着窗外即将落幕的天象,神色微微飘远。
回想起那天,在医院看到顾梦瑶的一幕,就有些剜心。
他不明白,为何仅仅是几次的相处,相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他对她,却有那么深的记忆,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和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现在,他才相信,或许当遇到命中注定爱上的那个人的时候,爱上她,不需要任何理由,倾心所待,都只为了那控制不住的心神。
想起她几个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是心疼的,她曾经那么充满活力,那时候,她的眼神,清澈干净,而如今,她静谧寡言,眼神深邃无神,仿佛,灵魂被抽干。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的母亲和姐姐,而她,什么都知道,她恨他的母亲和姐姐,而他,没有任何资格责怪她的怨恨,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真的不在意,所以,她的恨,名正言顺,而他,可是,即使愧疚,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有资格要求她放下仇恨,没有立场看待她的恨。
她瘦了,也憔悴了,瘦弱的身体,仿佛病入膏肓,可是,她明明只是去做了个疗程而已,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起自己如今的状态,季承侑苦苦一笑,站起来出门下楼。
一下楼,就看到凌昊伊规矩的坐在沙发上,佣人已经为她上茶,而她的身前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瓶。
凌昊伊绑着高高的发尾,穿着针织衫和白色的裤子,套着有些毛样的浅蓝色外套,踩着高跟皮鞋,看起来很有气质,但是,落在季承侑眼里,没什么感觉。
看到季承侑来了,凌昊伊连忙站起来,嘴角微微扬起,有些含羞道,“你来了”
神色羞涩扭捏,又不会显得很生疏,一个未婚妻见到未婚夫的神情很是到位,可是,扭捏的有些过了。
季承侑微微颔首,不语,径自走到沙发上,坐在凌昊伊对面,缓缓坐下。
凌昊伊也连忙坐下,指着盒子浅浅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也不想打扰你,只不过,今儿我妈妈煮了点汤,我就给你送了点来,虽然你有厨师,但是,终究不如妈妈的手艺好”
季承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保温瓶。
凌昊伊连忙招手让佣人拿碗来,打开了保温瓶给季承侑盛了一碗,空气中顿时飘着一些枸杞和香菇的味道,很香浓,让人食欲大开。
“喝吧,虽然不是我熬得,但是,如果你喜欢,以后我都会学”
俨然一副贤妻的模样,没有做作,凌昊伊的确是真心实意想要做一个好妻子,她本身虽然一开始不是喜欢季承侑才答应订婚,而是因为家族的需要,但是,这段时间的了解,她对季承侑,慢慢的喜欢了,毕竟,季承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又有地位,若是可以,她会倾心相待,但是,季承侑对她并没有感情,她也看得出来,所以,她只能按照妈妈的话去做,不管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用心,男人都会被俘虏,所以,她这段时间给季承侑打电话,也来看过他,知道他忙,就减少了烦他的次数,可是,慢慢的她发现,即使这样,他都不会想起自己。
越难得到,就越要得到,这是人心,所以,季承侑是她现在一定要得到的,人,心,亦是如此。
他们有了婚约,但是,他不爱自己,这不够,她要的,是他的爱。
若得不到,她死也不甘心。
他们还有一辈子,她就不信,她换不来他的心。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哪怕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他的心,哪怕经年之后,扭曲了灵魂,泯灭了人性,她在他心里,仍然比不过那个女人的一毫一分,即使那个女人,对他若即若离,即使,自己付出的比她多,也赢不过,只因为,她晚了,她比她,晚了一步同样爱他,她对他爱到疯狂,都比不过他对那个女人的痴情,爱与被爱,天差地别。
季承侑微微一愣,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碗,而是别过头淡淡的说,“我的生活自有人照顾,你若有心,就去陪我母亲吧,我这里,你以后不需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