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自称是个旅行家的男青年就这样跑了个不见影踪。
女青年举起男青年临走前留在自己手心的“屏蔽器”,那是银色的金属盒子,四面光滑既没有开口也找不到缝隙,只有微微向外扩散的弧光显示它正在工作。
女青年看了一会儿似乎没能看出一朵花来,于是索性将屏蔽器揣进口袋了。
过头再看男青年留下的那堆衣服和首饰,她捡起来比划了一下,不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她嘀嘀咕咕得念叨着,“好吧,好吧……”
于是女青年抛下手里的衣裳,从脖子上取下一直挂在那的金属吊坠。吊坠是个雕像,形容抽象,像人又不是人,跟旭辉星大街小巷都在贩卖的光明神图腾有一些像但又不太相同,它线条更加古朴并带着一种神秘的美感,毫无疑问是精品之上的存在。女青年就那么把它扯下来随便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然后神像向外翻压住脉搏,并将侧面的锁扣与链子的尾部相链结,于是不多不少,刚刚好箍住她的手腕,变身成了一只手环。在手环锁扣链结的一刹那,一道光芒就从雕像的眼睛里刺出,它仿佛活了一般,紧接着,柔光就缠绕上了手环,使它整个散发出一种圣洁的光晕。
女青年举着这只光辉四射的手环四面八方得照了一圈,她转动手臂试着将雕像神眼射出的光芒向各个方向发散。谢天谢地,这总算没出岔子,射线转到某一个角度,就仿佛突然接受到信号的发生器似的,光芒倏地大盛,手镯光晕瞬间增强了数倍不止,将女青年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紧接着一条金光大道出现在她的脚下,笔直得射向更衣室的尽头,一直延伸至门外。
女青年弯腰把衣裳首饰捡起来,卷吧卷吧拿在手里,然后就沿着这条光明之路向外走去。
这条路不算长,她穿过了几道门,又拐过了几道走廊,大约也就走了五六分钟吧,于是就来到了一处光明神浮雕的墙壁前。女青年寻思五六分钟的时间大概是短了点,但站在这儿等上一会儿似乎更加的不像话。那就只好去了,她转过浮雕,走进房间。
房间的中间摆放着光明神的祭坛,像光明教所有的室内祭坛一样,用金箔织金覆盖的桌案代替金池,以熏香寓意圣光,用蜡烛来表征神火,四周幔帐低垂,装饰华丽,看起来应该是城主的私密祈祷室。女青年还有幼年时候在这里生活一点记忆,此大约记得这间祈祷室应该是直通着城主的卧室——但显然城主没在他在卧室里头,五分钟的时间大约也的确是太短了,实在不够她的驻留通讯管闻讯赶过来的。
现在守在祭坛边是一名看蜡烛的小祭司,这名秉烛执事看起来像是被突兀至的神光吓坏了,光明神宫殿通往人间的光明之阶从天而降,就在它眼前铺展开来的时候,这名小祭司并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巨大的福祉与神恩正降临于他头顶,千载难逢、飞黄腾达的机会现在就在他身上,他首先是感到的是巨大的压力和恐惧。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浑身发抖,思考不能,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空洞空白的茫然中去。然后,还没等他抖完,光明神的化身就沿着光明之阶来到了来到了他的面前——只见祂由远及近的缓缓走来,踏着星辉,浑身沐浴在乳白色的圣光之中,是那样的神圣,那样的威严,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凛然而不可侵犯……
数赞美与称颂的字眼一起在小祭司的脑袋里泉涌出来,使他激动不能自已,他直愣愣的盯着祂,然后过往一切来自圣堂与修道院的教育犹如醍醐灌顶,小祭司猛然发现就是他,就是他自己,他竟然正在直视他的神祗。
小祭祀噗通一声跪倒,得益于他多年虔诚信仰与侍奉神灵所形成的条件反射。
“极天!”他五体投地,几乎昏厥的模样,语无伦次地祷告道,”罪大恶极地人们,蒙您地恩赐,我有罪,我有罪……”
女青年十分奈与无辜,这恰恰是她最担心地一幕。
她想她不该来,至少不该这么来。
——可现在,谁来拯救眼前这个小可怜,不,谁来拯救可怜的她。
女青年寻思,自救的机会还是有的,也许小祭司很快就会晕死过去,看样子他不像能撑多久的,那样他们两个人就都可以得救了。
于是她就等着他晕。
但小祭司却坚持不肯晕厥,他趴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他有罪的事情,这让女青年实在很难办。
为了解决这个困局,女青年在一分钟之内想了几种办法,都是根据前人弥足珍贵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实战法宝。但临到张嘴的一刹那,她却又匆忙改弦易张,听从了自己的经验。只见她手起鞋落,高跟鞋跟就敲到了小祭司的后脑勺。
小祭司应声而倒,场昏厥。女青年长舒一口气,她的麻烦目前看来暂时应该是没有了,但她的驻留通讯官还是没到,她只能在这里继续等,且她还没法关掉交互器——但愿他能快一点,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有约会,不,现在只有二五分钟了,二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