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鸣尘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发足奔去,心中却在想:“这两人若你情我愿,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我若瞧见了未免有些不雅。”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正在踌躇之际,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道:“什么人?”
任鸣尘没想到还会有人悄无声息的在这里,慌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高傲妇人孤零零站在月光下,她衣着华贵,双手优雅地放在了腰间,显得那样的气势如虹,不可侵犯。
任鸣尘不知道这位妇人是谁,正在困惑时,突然想起来顾别康曾说过他的夫人孙兰一直在房中吃斋念佛,庄中大小事务都不会过问,再看看面前蹙眉冷漠的妇人,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恭敬道:“在下任鸣尘,您莫非就是羽鸿庄上的顾夫人?”
顾夫人微微有些吃惊,随后笑道:“原来是任公子。江湖上人人都说灵风派少主任鸣尘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可惜我身子不太舒服,因而没能接待公子,还希望公子不要介怀。”
任鸣尘见她脸色苍白憔悴,确实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是面容仍然清新秀丽,一看就知道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
只听顾夫人又笑道:“这么晚了,公子在这儿做什么呢?”
任鸣尘笑道:“夜不能寐,因此出来散散步。”
顾夫人看着他,眼里充满笑意:“你的年纪与我的儿子差不多大,真希望他日后也能有公子这样的成就,成为让天下武林人都佩服的好男儿!”
任鸣尘听她对自己满口都是些称赞溢美之词,却只是淡淡一笑:“夫人谬赞了。”
顾夫人扬起头笑道:“今天的月亮真是好啊!真是: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任鸣尘听了这两句诗,不禁也为这世间反事无常的事而感伤起来。
顾夫人莞尔一笑,道:“今夜相遇真是有缘,既然公子与我一样辗转难眠,不如我们一同去花园中走走如何?”
任鸣尘才刚刚与她相识,却感觉她平易近人,颇有风范,但是心中不免疑惑起来:“这半夜三更的她为什么非要叫自己一同去呢?”想到这里,他推辞道:“多谢夫人美意,现在很晚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夫人面露微笑,平静地说:“公子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拜访这么简单吧!”
任鸣尘一怔,道:“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顾夫人的不急不慢地说道:“如今江湖上的各位英雄那个不想得到檀香卷,想必公子也是为了宝卷而来吧!”
任鸣尘心中很是诧异:“她怎会知道这些事,难道顾别康早有察觉?那她又为何说出来?”当下心里已经有了戒备,右手按住佩剑,以便到时可以挟持她离开羽鸿庄。
谁知顾夫人还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平静道:“公子不必惊慌,我若是想对公子不利也不会这样直白地告诉你。我是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我只想让我的丈夫和儿子能够平平安安,远离武林的是非恩怨。再说了,这檀香卷实在是个不详之物,自从它出现在这儿,庄上就祸事不断……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它会引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
最后,她承诺道:“如果你答应我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我就把檀香卷双手奉上!”
任鸣尘不知道这些话里有多少可以信任的地方,但是听完了这些话后竟同情起她来,她毕竟是个深爱着家人的无知女人!任鸣尘道:“好,只要你把檀香卷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们。”
顾夫人感激地望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欣喜,眼睛极有神采:“真的吗?”
任鸣尘想起到了杨凌娇,那个发誓要杀了顾别康的单纯女孩,但是他片刻之后就做出了决定:“绝无戏言!”
顾夫人轻巧地绕到他前面,道:“这檀香卷的位置除了顾别康也就只有我知道了。公子请随我来。”看到任鸣尘有些迟疑后,她轻笑道:“怎么?难道鼎鼎大名的任公子还怕我一个妇道人家吗?”
任鸣尘心想:“她没有武功,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她敢做什么手脚,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因此笑道:“我怎么会害怕?劳烦夫人前面带路吧!”
任鸣尘跟着顾夫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园林,里面桃树,杨树各成一排,夜深人静之时,给人一种阴森冷清的感觉。在穿过了一条悠长的小道后,任鸣尘跟着她来到了幽幽的池塘边,在岸边走了许久,到了一座假山前停了下来。
顾夫人将他领到了那假山的入口处便微微一笑,示意他走进去。任鸣尘望着黑黝黝的洞口,心想:“她要是想用什么机关暗算,趁着夜色迷胧,我怎么能发觉呢?”笑道:“还是请夫人先请吧!”
顾夫人也不说话,径直低头走了进去。任鸣尘看她进去了,心里觉得好笑,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草木皆兵,竟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了。刚想进去时,突然听到了“卡嚓”一声,假山的洞口突然自上而下滑下来一堵石墙,将任鸣尘与假山相隔开来。
任鸣尘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后退一步,想要离开时却来不及了。只见假山上突然出现了三四个身穿绿衫的小童,年龄都在十二岁左右,他们一边嘻嘻地笑着,一边扯着张巨大的网,一起朝着任鸣尘的头顶飞身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