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维仔细一看,凌二的脖颈好像被什么虫子叮咬了。
凌二在河沟边抽烟,她拿了风油精走过去道,“擦点试试?”
“没事,这季节不能有洋辣子吧?”凌二感觉后脖颈有个突出的硬块。
“怎么没有,你刚刚靠杨树上了吧?”她问。
“好像是。”凌二摆摆手,“一会就好了,不擦,我受不了这味道。”
夕阳西下,暴雨来得突然,不期而至。
陈家的三间土坯房子,两道门,前后进雨。
屋里比外面地势低,屋里的黄泥汤,扫也扫不走,铲也铲不净。
陈维维自己无所谓,她习惯了,总感觉对不起凌二,特别是他还表现的若无其事,使得她心里更愧疚了。
“给你找个胶鞋吧?”只有她们昨晚睡觉的里屋和厨房还有下脚的地方,但是不可能不出门,凌二还特别喜欢喝茶,隔一会就要跑躺厕所。
“好。”凌二答应的爽快。
胶鞋递过来,他的脚刚触到鞋底,感觉什么东西蛰了他一下。
那股钻心的痛来的很突然。
“怎么了?”陈维维看到他眼泪水出来了。
“有蝎子。”凌二的泪水不是自愿的。
蝎毒能刺激泪腺?
陈维维赶忙一手扶住单脚的凌二,一手拿起胶鞋,倒出来一只蝎子。
还没来得及拍打,蝎子已经钻进了床底下。
凌二还是能感觉到钻心的痛。
两辈子,他不是第一次挨蝎子叮。
但是,钻心的痛,不是有经验就能解决的,无免疫。
陈本华冒雨从村里赤脚医生那里拿了两粒止疼药,他吃下去后,整个人依然在冒汗。
没有什么痛苦是时间解决不了的,雨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六点钟左右,他终于恢复到正常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第一次,陈维维大着胆子把浑身不知道是湿透还是汗透的凌二搂住了,搂的很紧。
凌二感谢蝎子,感谢蝎子的祖宗八代。
雨接连下两天,新房施工也停了两天。
最气的是他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老丈人一气之下去镇上耍钱,输了八十块钱,丈母娘一气之下,便和他干了一仗,擀面杖对铁锹,不分胜负。
老丈母娘离家出走回娘家了。
一片混乱。
一家人没人能劝得住。
陈维维感觉更对不住凌二了,让他看笑话了。
雨过天晴。
老丈人亲自把丈母娘接了回来,上梁得蒸馒头,煮鸡蛋,然后染色,请客吃饭,他一老爷们整不来。
上完梁后,粉墙、打地坪,一个星期后,陈家的六间平房盖齐全了。
追赶城里人的潮流,陈本华在地面铺了瓷砖,光洁透亮,不管谁看了,都得跨声好。
六间房,两个儿子一人三间。
至于他们老俩口,准备把现在住的土房子扒了,重新起三间瓦房。
凌二第一次见到了陈家兄弟的未进门的新媳妇。
令他诧异的是,两个人的媳妇都变了,也不是上辈子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