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说完,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又突然说道:“妈妈,我能不能不要上学了?”
韩秀晶有些惊愕。
她看不见小光的表情。
“你说什么?”她怕自己听错,开口对小光问道。
小光拨动着碗里的饭,也不见他抬头,也不见他回答。
韩秀晶已经开始生气:“你是说,你不想去上学了?”
小光等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下。
韩秀晶重重放下筷子,情绪有点激动:“你这么小,不上学的话,那你打算做什么?”
“是出去捡垃圾,做个乞丐?还是打算不学好,以后去当个混混?”
“妈这辈子就这样了,所有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指望你好好读书,已经考上一所好点的大学,我也就很欣慰了,也许那时我们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我也才有个盼头。”
“你现在却不想读书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将你送到孤儿院,然后直接死了算了。”
韩秀晶说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光被打的时候都没有哭,他现在却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去学校,我好好读书,你别生气了。”小光抽泣地说道。
韩秀晶站了起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东和看了小光一眼,也放下了筷子,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来到韩秀晶的房间。
他看见韩秀晶坐在床上,在擦眼泪。
东和默默地递上了纸巾,然后说道:“五百多万,你知道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句话就像一根引火线,瞬间点燃了韩秀晶的崩溃。
她失声痛哭地道:“我知道,我也不想——”
“那年小光得了重病,需要十万块住院做手术。可是我,我哪来这么多钱。”
“向他们借了高利贷,这些年十万变成二十万,二十万变成四十万,我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还利息。”
“要不是小光还小,我早就不想活了。”
泪水就像潮水般涌出,将她的悲伤与绝望宣泄得淋漓尽致。
小光听见了声音,也跑进了房间。
他跪在韩秀晶脚下,抱着她的双腿,哭泣地说道:“妈妈,你别难过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读书,长大赚好多好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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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秀晶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很懂事。
她知道小光只是心疼她。
她生气也只是被生活压迫地喘不过气。
她痛哭也是无助的发泄一下。
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看着小光,只有紧紧抱着他。
麻绳专从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东和的心里在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