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臣女亲眼所见,是莫小姐自己非要擅闯凹谷,沈小姐胆小,试图上前劝阻,却被莫小姐故意推下山林,又在皇上的护卫持刀杀来时,将沈小姐拉到跟前挡刀。”慕岁宁微凉的声音响起,“分明是莫小姐有意要接近,沈小姐处处担心你,因你而受伤,怎么你反倒将事情全都推到了她身上?”沈薇薇睁大眼,郡主居然全都看到了?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皇上能信吗?果然,莫穗穗语气更怯,“表姐,你还在因为我夺走了逸哥哥而怨恨我是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取得你的原谅,你若是实在恨我,大可不必这样冤枉我,只要你发话,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众人不免想起自从慕岁宁成婚那晚开始的流言,若不是东宫出事,就凭祁天逸新婚夜抱着别的女人离开,就该千夫所指,闹得沸沸扬扬,而慕岁宁心存怨恨更是理所应当。莫非,真是慕岁宁故意栽赃?就在众人准备听慕岁宁辩解时,便见她似笑非笑的睨着莫穗穗,“那你去死吧,现在,立刻,马上。”莫穗穗微噎,人群也默了默,果然,郡主真的很恨莫穗穗呢。“表姐,你……”“做不到,就不要满嘴说大话,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祁天逸,舍不得你落泪见不得你受伤?”慕岁宁冷笑,“那你也未免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你父亲现在还在大牢,莫家是如何得来如今的家业更是有目共睹。”“至于你么,颇有你父之风,你们一家子本郡主沾上都嫌臭,实在没工夫来冒着欺君之罪来污蔑你,你还不配。”莫穗穗五官都差点因为控制不住而微微扭曲,她如何不配,她可是这个话本世界的女主角,是逸哥哥的心头肉,是清风他们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更是所有贵女们都想要交好的对象,慕岁宁简直是……“郡主所言,臣女可以作证!”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臣也是亲眼所见!”“还有臣女!”一众声音传来,慕岁宁淡定抬眸,等着皇帝决断。祁云宴静静看着端庄站在那儿,即便是骂人,也不会声嘶力竭让自己狼狈的慕岁宁,不由想起十年前魔窟里出现的她。那时候他和祁天逸被囚禁在铁笼里,满身干涸的血痕,又脏又臭,奄奄一息,犹如被人抛弃的野狗,而她一身精致漂亮的小裙子,绣鞋干净的一看就不曾沾过灰尘,乌发上系着两根红色的绸带,缀着昂贵的首饰,脖颈上更是挂着一根大大的金项圈。犹如佛前的仙童,就那般踏进了他们的地狱里。那时候祁云宴想,她一定会被吓哭,哭着找爹娘,哭着嫌弃这里肮脏。可她竟只是苍白着小脸,强忍着害怕,颤抖问他们,“钥匙在哪?”她好像永远,都不会乱了分寸。察觉到祁云宴的目光,慕岁宁下意识看去,便跌进他噙着笑容却满是阴暗占有欲的眼底,如深渊,要将她吞没。慕岁宁指尖微麻,看似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心脏却砰砰跳动起来。“你们可敢为你们今日的话,做担保?”皇帝冷淡的声音传来,叫叽叽喳喳要作证的公子小姐们一静。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养尊处优的人罢了,心性软弱易摇摆,不会敢在皇帝面前承担责任的。慕岁宁并不失望,上前一步,“臣女原以性命担保,莫穗穗不但有意暗害沈小姐,还目的明确的闯入凹谷,不知意欲何为!”沈薇薇眼泪扑簌落下,虽然不知道为何郡主会帮自己,但她却清楚,她不能白白叫郡主为自己牺牲。“臣女也可以作证。”沈薇薇终于开口,带着哽咽,“穗穗……莫小姐自从进入山林,便目的明确的直奔凹谷,臣女虽不知她目的,但她方才说的话,全是撒谎,还请皇上明鉴!”莫穗穗一副惊讶的模样,“薇薇,你怎么能这样陷害我,难不成你早被表姐收买……”“莫姑娘你欺人太甚!”那群不敢吱声的小姐公子们见莫穗穗居然还想着倒打一耙,终于是忍不住,上前出声,“皇上,臣女、臣女敢担保臣女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臣女也敢!”哗啦啦,方才的人全都站了出来。皇帝看了眼这群人,再看领头的慕岁宁,身为帝王,要关注的自然不止朝堂这一辈,还有大晋的未来,从李侍郎府的那个傻乎乎的儿子李朔开始,到各府院的学子,原以为这帮人里都是些庸才,只安于享乐,胆怯懦弱,毫无进取之心,如今看来,是他轻看了这群年轻人。当然,最看轻的,还是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女,慕岁宁。帮她一把倒也无妨。“来啊。”皇帝睨着那故作可怜的莫穗穗,出声,“莫氏女欺君罔上,戕害同伴,实在品性低劣,歹毒至极,将她拉下去就地……”“皇上!”就在莫穗穗吓得浑身发颤时,清风忽然站了出来,“这一切都是草民唆使诱骗莫姑娘行事的,莫姑娘全然不知情,要谋害沈小姐的是草民,企图接近皇上以谋取功劳的更是草民,莫小姐全部被蒙在鼓励,草民愿意领罪!”说罢,直至跪伏下来。众人震惊,他知不知道这是死罪!莫穗穗也震惊了,却哭得说不出话来。慕岁宁眼眸同样沉下来,“你说她不知情她便不知情吗,谁不知道莫姑娘伶俐聪慧,你不过是归德侯府请来的一个大夫,你有什么本事,能诱骗侯府未来的少夫人敢跟你犯皇上的忌讳!”“是啊,莫姑娘一心爱慕祁世子,有什么道理被你蒙蔽来。”人群也质问起来。莫穗穗嚼着泪暗恨的盯着慕岁宁,慕岁宁只盯着清风,“敢欺君顶罪,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清风浑身一颤,仍是死死咬住牙,“草民不曾欺君,莫姑娘会帮我,是因为、因为……她喜欢我。”只有喜欢,才会被轻易蒙蔽眼睛。清风看着泪如雨下的莫穗穗,满目深情,若是她真的喜欢他就好了,那样他就算死,也死的心甘情愿,可他知道她对他的好,都只是出于她善良,就像半年前,自己初入金陵,被曾经的仇家认出来将要活活打死时,穗穗明明独身一人,也敢怯怯的站出来挡在他面前。这样善良的穗穗,他决不许慕岁宁那个恶毒的女人伤害!“喜欢?”慕岁宁轻笑。莫穗穗死死掐着掌心,对上慕岁宁的目光,“表姐,你非要逼死我才高兴吗?”她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自己,现在连清风也要害死!慕岁宁不跟脑子不好的人辩论,只问,“莫姑娘承认你在与祁世子筹备婚事期间,移情别恋,爱上了你眼前这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