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禄望着胡搅蛮缠的侯夫人,抓着她的手臂暗暗用力将她推出去,而她背后不远就是花坛,只要摔上去……祁禄细长的眼睛微眯,眼看着人被推出去,脑袋就要磕到花坛,祁云宴忽然一拂手,一股强大的内力倾斜而出,将侯夫人一把扫到了刚翻了土的花圃里,吃了一嘴泥!祁禄阴鸷看向祁云宴,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慕岁宁先迎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满目的冰霜。这小贱……“四叔,吵架归吵架,你怎能想着要取夫人的性命?”慕岁宁冷笑问,“莫非是心虚了?”“心虚?这小厮可曾指认过我半句,那叫茯苓的丫环可能证明是我所杀?”祁禄傲慢冷笑,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这个侄媳是有几分手段,但也就是些内宅女子的心机罢了,他要弄死她,轻而易举!“你们既无证据,我又为何心虚?”他冷笑盯着慕岁宁,“我还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呢,是不是也该先将你扣押起来细细审问一番!”慕岁宁看着他已经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恶意,明眸轻挑,“如此说来,四叔也愿意被扣押起来细细审问了?”祁禄眼神一沉,她竟然在这里给他下套,若大哥真的让祁云宴来审问,入了那诏狱,他岂能活着出来!“那就暂时禁足房中吧。”祁云宴开口。慕岁宁微讶,他这是要暂时放祁禄一马,还是另有计划?慕岁宁看向祁云宴,祁天逸也在此时看向了她,看渐渐熄灭的火光将她和祁云宴的身影拉到一处,仿佛她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祁天逸眸底一黯,“这件事,不必再劳烦锦衣卫,我会亲自来查!”说罢,立即命人将那纵火小厮带了下去。又道,“慕岁宁,我不舒服,你过来……”“世子不舒服了,还不去请府医来?”慕岁宁冷淡吩咐,仿佛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渴望。但莫穗穗发现了,她错愕之后,手里的帕子几乎扯烂,逸哥哥真的对慕岁宁不一样了,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慕岁宁她……必须死!“今晚的人,除了天逸,其他人皆禁足屋中,等待调查。”“侯爷,妾身是被祁禄那小人蒙蔽了啊,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侯夫人顾不上清理嘴里的泥了,愤怒的跑上来质问。归德侯看她这般,心底的怒火差点强压不住,蠢妇,难道真的证明了是自家兄弟要害天逸,就光彩了吗!“即日起,你给本侯搬去小佛堂悔过,没有本侯的吩咐,不许踏出佛堂半步!”侯夫人如受雷击,搬入小佛堂,那她此生还有出来的机会吗!“不,侯爷,天逸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去……”“天逸有白姨娘照顾即可!”归德侯呵斥,“还不拖下去!”侯夫人哭喊着被人拖走,祁天逸几次想出声,可看到白姨娘朝他微微摇头,又强行忍住了,此刻归德侯在气头上,他越是求情,事情只会越糟。终于,这一夜的荒唐,还是在侯夫人失态的怒骂中,落下了帷幕。但慕岁宁却将祁天逸和白姨娘方才的互动看在了眼里,他们之间好像,很熟?归德侯带着白姨娘离开时,路过祁云宴。祁云宴淡声唤了一声‘姨娘’。白姨娘略略朝他点头,便随归德侯走了。走时,慕岁宁听到她正温柔的叮嘱着下人,“快些去将世子的伤药炖好,待你们尝了,温度适中再给世子送去。”“对了,世子怕苦,这孩子,自小都不喜欢吃药的。”她轻轻笑起来,“再去熬完银耳莲子汤来,多放些糖。”顿了顿,又似不放心般,“算了,我亲自去熬吧,逸儿喜欢在汤里放几颗枸杞,少几颗多几颗味道都不对,你们熬不好。”每一句都是慈母心肠,却浑然忘了祁云宴是为何失踪,也不记得问上一句他的伤还痛不痛,吃的药苦不苦,需不需要她多熬一碗银耳莲子汤。没人觉得不对,就连祁天逸也觉得理所应当,毕竟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这样对他好的。唯独慕岁宁看着淡漠站在黑暗里的祁云宴,轻轻拧起了眉头。“祁云宴,今晚的药苦不苦?”祁云宴看她。慕岁宁道,“下次我也也叫人给你熬一碗银耳莲子汤。”祁云宴笑起来,“嫂嫂是在安慰我?”“不是。”慕岁宁道,“我就是单纯的讨厌祁天逸,不想他占了上风。”祁云宴看向她,她还真是坦坦荡荡,一点私心也没有。两人一道往回走去,路上,慕岁宁兴致不错的说起小时候她病了,太子妃是如何将她整夜整夜抱在怀里哄着的。祁云宴落后几步,看她踩着月光下疏落树影的背影,慢慢踱步跟着,直到岔路口,两人才分开。慕岁宁走后,祁云宴抬头,朝来时的方向看去。那漆黑的灌木后似有一道人影晃动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寂静。祁云宴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慢声,“若到了不可不杀的时候,嫂嫂总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了吧。”轻轻一笑,仿若死神最后的怜悯,转身而去。暗处的人没听到祁云宴说了什么,只是回想这一路他和慕岁宁亲近熟稔的样子,便死死咬住了嘴唇,凭什么,这种优质大反派明明该是她这个女主的裙下臣!他应该要爱她爱到不可自拔,最后为了她而与逸哥哥反目成仇,并为爱黑化!可如今,他却处处围着一个短命女配打转!莫穗穗咬着牙,扭头便去见了祁禄。祁禄看着裹在斗篷里小小的她,欣喜若狂,“穗穗,你不是陪着天逸吗,怎么会来看我?”“我不放心四叔。”莫穗穗又怯又担忧,脸颊爬上一丝红云,“表姐她可能真的要借这件事,坏了你的名声了,四叔,我不想你千夫所指,可我太笨了,我什么办法都想不到。”“你不觉得是我害了天逸吗?”“不,我知道四叔就算是为了我,也不会放那把火。”祁禄看着她娇羞的垂下眼,终是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中。莫穗穗挣扎了起来,祁禄却更加过分挑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来。莫穗穗越挣扎,身子越软。祁禄是谁,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后宅数不清的小妾,外面更有大把的红粉知己,要让莫穗穗身子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莫穗穗也的确沉醉在他此刻充满了雄性魅力的强势和讨好里,但她清晰记得自己的目的。“四叔,别这样。”莫穗穗哽咽,“你还是快想想办法,万一表姐明日仍旧不肯放过你,该怎么办呀?”她红唇水润,还泛着微肿。祁禄的手往里一探,在她羞红脸的轻呼中,阴邪一笑,“放心,她活不到明日!”说罢,朝外吩咐几句,几道暗影迅速朝黑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