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婂垂下眼眸,神色肃然:“这话还是莫要再说了,靖王殿下与我,早就已断了情谊,如今能救我于水火,就是天大的恩情。他对我,也并不是因为旧情。”
顿了顿,宋初婂用力道:“我也衷心希望你与靖王殿下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陆云婷终于松开了手,却含笑打量宋初婂:“婂姐姐。几年不见,你和以前变化却挺大,刚才我差点没认出来。”
变化自然大的,曾经的京都第一贵女,冰肌玉骨,容貌过人。现在的宋初婂,只是个枯槁的丑丫鬟。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的确难以认出。
宋初婂低声应一声,又将东西奉上:“这是靖王殿下吩咐我送来的。”
陆云婷打开了看了看,顿时惊喜笑出声来:“是白玉连心锁!没想到竟是这个!”
饶是宋初婂,也微微一怔。
白玉连心锁,是当年夜司冠让人寻了最好的羊脂白玉,亲自设计,让人做的。当时,夜司冠说要送给心爱的姑娘做聘礼的。
人人都知道,这是要送给宋初婂的。
可现在,夜司冠将白玉连心锁送给了陆云婷。
还是让宋初婂亲自送来的。
多多少少,有些讽刺。
一时之间,其他人看向宋初婂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宋初婂平平静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陆云婷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宋初婂,就问了这么一句:“婂姐姐……不会介意吧?”
谁都听得出来里头的试探。
宋初婂立刻回答:“奴婢并无介意的资格。也并不介意。这本就是靖王殿下送给未来妻子的聘礼,人人皆知。如今,靖王殿下将此锁送给了您,您就是他心爱的姑娘。”
她这样说,众人表情就更微妙了。
陆云婷笑容更深了:“婂姐姐,你快来坐下,我这里有好茶,多年不见,我很想婂姐姐的。”
宋初婂却不是来吃茶的,但今日陆云婷的反应,却让她按下了本来的打算,只笑道:“奴婢现在身份,不敢与您同坐,只是我刚才出来,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不知能不能让人与我讲一讲?”
陆云婷颔首,面上依旧笑着,却顺势道:“是我考虑不周到了。这样吧,香兰,你去跟婂姐姐说说话,带着婂姐姐吃点心喝茶。”
末了,也不知道陆云婷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一句:“还是要给抓一把银瓜子的。靖王派人来送这样的礼,我心里高兴极了。这样,一人一把银瓜子罢!”
一众丫鬟听见这话,都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
她们连忙一起朝着陆云婷道贺,说吉利话。屋里一时热闹极了。
陆云婷满脸笑,俨然一派幸福女人的模样。
宋初婂也随着众人一起道谢,一起说恭喜的话。
几次陆云婷都看过来,然后笑盈盈转开。
随后,宋初婂随丫鬟香兰退下去,香兰是陆云婷身边的大丫鬟,从前,和宋初婂也是经常见的。
香兰频频回头,似是有些不适应,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宋初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