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一定会动手,否则决不会大费周章的把我们招进来。”姜绾幽幽开口道。
她看着肖如玥,黑眸极亮,“出身世家的贵女,又与其他世家联姻,一人之身便牵扯两家之命运,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而言,不正是绝佳之人质吗?”
她一直无法断定叶磊之什么时候回动手,可眼下被突然召入宫中,让她足以断定叶磊之的行动迫在眉睫。
肖如玥闻此一言,神色一凛。
仿若寒风穿透骨髓,后背都莫名涌起一股寒意,她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本宫要即刻将此事告知陛下。”她当机立断地开口道。
“娘娘,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姜绾神色淡然,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姜绾冷静地开口道,“你如何将此事告知陛下?仅凭你的猜测么。若无确凿证据,陛下只会认为你无端生事,扰乱圣听。如此一来,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没有证据,我们的确难以说服陛下。”肖如玥紧锁眉头。
二人正商议间,一名太监神色惊恐,脚步匆忙地奔来。
他跑得急了,竟未及行礼,便慌慌张张地跪地禀道,“娘娘,大事不好!”
“什么事如此慌张?”肖如玥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这名太监在内侍监颇有门路,消息极为灵通,平时里时常替她打探朝中之事,忠心耿耿,深得她的倚重。
“娘娘,大梁东南西北多个州府,不知是何人暗中作祟,竟挖出大量碑刻。”
太监气喘吁吁,面色如土,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稍稍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碑刻之上,刻有诸多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批言。像什么‘龙椅血染登位时,灾星伴君乱朝纲’,‘伪君窃位天难容,祸乱苍生在眼中’,句句皆如毒蛇之信,暗指当今陛下之皇位来路不正,似是篡逆所得。且言此等行径已触怒上天,天将降大祸于我大梁,此乃亡国之兆。”
“如此一来,民间百姓闻风而动,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挖出碑刻的那些州府内,市井街巷皆陷入一片混乱往日,平素的繁华之象荡然无存,唯余恐惧弥漫。那些地方官员虽倾尽全力安抚,或张贴告示以正视听,或派遣衙役维持秩序,然收效甚微。谣言似那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如今事情已然难以掩盖,地方官员才无奈纷纷上呈。”
“眼下陛下正召集一干大臣,在御书房商议此事,显然是颇为重视。”
姜绾听闻,微微一笑,慢慢道,“娘娘,您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肖如玥吸了口冷气,她并非愚笨迟钝之人,她深知自古谋反者,总会绞尽脑汁寻个冠冕堂皇之由头。
常借助上天警示之类的迷信说法,将其阴谋包裹其中,蛊惑人心,煽动民情,以达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
这些突然出现的碑刻,也不过是那幕后黑手精心策划的第一步棋子,企图以此扰乱大梁的朝局,动摇国之根基。
“不行,叶家的阴谋已近在咫尺了。不管有无证据,本宫都要将此事与陛下商讨一二,定要让陛下提防叶家。”
肖如玥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柳婕妤有孕,这段日子陛下对她眷顾有加。本宫着实担心,如今柳婕妤已然和叶家联手,若是她在陛下枕边吹风,进些谗言,那事情便会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