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蒋氏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有杨嬷嬷在这推波助澜,再多说下去就是不孝,只能伤了母子情分。
他只好无奈作罢,转而吩咐下人仔细准备好车马和行装,并交代好护卫一定要将蒋氏安然无恙地送至静慈庵。
李氏十分费解,忍不住看着姜平远低声埋怨道,“大伯平日里做事是最稳妥的,眼下是逢年之际,家中往来宾客是众多的。眼下家中几位小姐也是刚定了亲的年纪,正是要交际的。老夫人不在,这许多事情可如何是好?若被宾客们瞧出不妥,传出些不好的言语,咱们姜家的名声可就受损了,大伯怎就不好好劝劝老夫人呢?”
她心中也是腹诽不已,眼下姜府大房的两个嫡女都定下了好亲事,可她的女儿姜灵渝还小,丈夫又放外任不在身边,以后正需老夫人的帮衬与照拂,以便日后能谋得一门好亲事的。
可老夫人在这关键时候离开,实在是让她忧心忡忡。这下往后的日子可该如何是好,府上没了老夫人坐镇,家中诸多事务怕是难以周全。
姜平远心中本就烦乱,听李氏如此埋怨,更是不悦。
名声名声,又是名声!
仿佛姜家的一切都系在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之上,让他倍感压抑与无奈,直觉得每走一步都是进退两难、如履薄冰。
他不由沉下声,语速也是又急又快,“母亲去静慈庵清修,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作为晚辈,自当尊重她的意愿。”
“再说我又何尝不想劝住母亲,可母亲心意已决,我又能如何?她既说了不再操心姜家之事,我若是再强留,岂不是要被人诟病不孝?”
这一连串的话语让李氏的笑面顿时有些挂不住,她神色僵硬道,“大伯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平远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重,毕竟李氏是他的弟妹,还掌管着府上大小庶务。
于是缓和了神色,对李氏露出歉意道,“是我心下着急,忘记考虑弟妹的感受了,你处理家中大小庶务也有难处。这些日子家中事务多亏有弟妹操持,你着实辛苦,还请你多多担待。。”
接着,他又特意提及,“对了弟妹,还望你多照顾照顾静姨娘那里,她不久便要生产了,这也是我们姜家的的一件大事,千万不可马虎大意。”
李氏听到这里,心中虽有些不乐意,但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应承道,“大伯放心,妾身自会留意妥善安排,让静姨娘安心待产,防止有任何闪失的。”
这个消息传到芝兰院的时候,姜绾正坐在窗边的榻上,手中拿着针线。
她素来是不喜欢的做女红活计的,因为她的耐心有限,不容许她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些琐碎之事上。
但此刻,她却静下心来,一针一线地绣着一块手帕,神情专注。
“小姐,这件小衣裳是送给静姨娘那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吗?”青萝有些好奇地凑上前来。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一向冷情,对于姜家人更是有一种疏离感,鲜少关心府中其他人的事情,对于静姨娘的偶尔帮助,也不过是看三小姐还有用处罢了。
也不知这位小少爷还是小小姐走了什么运,竟然能让自家小姐对他上了心。
“练练手罢了。”姜绾神色平静地回应道。
她抬眸看见一向镇定的书棋急匆匆地走进来,不由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