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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松口（第1页）

“怎么，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梅氏闻言，心中一紧。她原以为昌林伯会一口答应，毕竟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子女能有更好的前程。昌林伯看着一脸紧张的梅氏，连忙安慰道，“夫人别急，听我慢慢说。从前朝廷对于爵位的承袭有着严格的制度，虽然本朝因为一些原因对宗室子弟有所宽待，却也不是轻易就能申请到的。除非子孙中有出类拔萃者，或者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否则一般情况下，爵位都会按照次序逐级下降。”梅氏不由地追问道，“我听说宣平侯、乐乡伯这些功勋世家，便是通过向吏部申请，让子孙袭爵而不降爵的，我们昌林伯府为何不行？”“夫人有所不知，这便是我刚才提到水深之处。某些世家明明功绩平平，却申请到了这个恩赐，这背后的运作和人脉关系也才是关键。”昌林伯继续说道。梅氏脸色微变，她听明白了昌林伯话中的意思，思忖片刻后又眼睛一亮。“那依夫君的意思，我们也可以像那些世家一样运作，只要人脉关系到位，让文豪袭爵这件事情还是有希望的？”她拉住昌林伯的手问道。昌林伯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这件事的确并非没有可能，可其中的风险却也是极大的。夫人对朝中局势了解不多，如今圣上对叶家很是忌惮，而这吏部尚书方全又是叶家一党。若是我这时候与方全有所往来，哪怕会让圣上对我产生猜忌之心，从而影响我在朝中的地位。”这些年大梁的局势变化不断，可他昌林伯却始终能在其中游刃有余。除了自己本身的能力外，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审时度势，不与任何一派过分亲近，也不与任何一方过于疏远。他只忠诚于帝王，至于其他朝廷党派，他都保持中立的态度。哪怕是叶家在炽手可热之时，多次朝他抛出橄榄枝，他也都推脱了，这其中的分寸把握，他自认为已经炉火纯青。可一旦涉及到爵位的承袭，他就不得不面对选择，这选择背后，便是无尽的利益和风险的博弈。梅氏听了昌林伯的话，脸上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她深知昌林伯的顾虑，也明白他多年来在朝中维持中立的不易。可想到自己家中就刘文豪这么一个独苗苗，她心中又不免焦急起来。“夫君的顾虑我自然明白，只是文豪这孩子，虽不成器，却也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她看了眼昌林伯，语气又忍不住变得强硬起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夫君现在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敢去冒险，往后咱们刘家败在了文豪手中，夫君又该如何自处？到时候，您还有脸面去见刘家的列祖列宗吗？”说到这里，梅氏的情绪有些激动，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夫人这话说得叫我实在难受，文豪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会不为他着想呢。”昌林伯连忙说道。见梅氏真的动了情绪，他立刻上前轻抚她的肩膀，又劝说道，“可依照文豪的性子，就算是袭了爵也是治标不治本，他若不能自己奋发图强，有朝一日咱们刘家还是难以为继，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那可未必，我们只需未文豪铺平眼前的路，待到文豪娶妻生子，咱们刘家便有了后继之人。就算儿子不堪大任，孙子也许就能扭转乾坤呢。”梅氏推开昌林伯的手，冷下脸反驳道。她又说道，“行了，这件事你不做也得做。你若是迟迟不做决定，我便自己去找方全。为了咱们刘家，为了文豪，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夫人，你。。。。。”昌林伯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废话少说，你只需告诉我，除了方全，吏部那边需要哪些打点，需要多少银两，我自会安排妥当。”梅氏不等昌林伯反应，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梅氏年轻时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现在上了岁数性情收敛了许多，可她真正她决定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昌林伯看着梅氏那坚定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他当然能理解梅氏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但身为一家之主，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思忖了片刻，他还是妥协道，“行了夫人，这件事我尽量去办。但你得答应我，往后若牵扯到朝廷中的任何事务，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不可过于冒进。”梅氏见昌林伯终于松口，板着的脸立刻缓和了许多。“夫君放心，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能不知道分寸吗？”梅氏柔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昌林伯看着梅氏的笑容，突然也想起了他们年轻时一起走过的岁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伯府有夫人操持，实在是我的幸事。”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争论都烟消云散了。昌林伯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正准备去书房处理公务。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夫人，关于刚才说的袭爵之事，是谁向你提起的？”从前他也考虑过这件事，可考虑到其中的风险，一直都没有与梅氏提起过。如今梅氏突然提及，显然是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他自然会怀疑这个人的用心，打算要问个明白。“还能是谁，就是从前我向你提起过的礼部侍郎姜家的大小姐姜绾，上次语绣的事情便是多亏了她帮忙。”梅氏露出了笑容。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对姜绾的印象越来越好，觉得她不仅聪明冷静，对朋友更是仗义相助，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姜绾？”昌林伯微微皱眉。他记得姜家，可对姜家的大小姐却并没有多少了解。“你放心，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难不成还能存着别的什么心思？她也就是看我整日为了文豪的事情忧心忡忡，这才出言提点几句。”梅氏解释道，她不想让昌林伯误会姜绾的好意。昌林伯听了梅氏的解释，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可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失。他深知朝中局势复杂，即便是再单纯的人，在权力的漩涡中也难以独善其身。但看梅氏的神情，似乎对姜绾的信任颇深，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行了，既然你对她有信心，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切莫让旁人看出端倪。”昌林伯又笑着嘱咐道。交代完这些，昌林伯便转身向书房走去，心中也开始思考如何向吏部那边进行合适的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