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嬉笑着告诉她,傅裕琛早就名草有主了。
他给了那几个笑得最凶的人几脚,又替她解围。
说她是顾明珠的妹妹。
大家才了然。
那是合照是毕业,他摸着她的头说,一晃眼,阿衿长高这么多了。
顾时衿以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要离开这里。
照片到手,脸上挂着零星点的笑意,父亲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说,拍得不错。
她慌乱得无处可藏,只是那天回去,父亲没有对她拳打脚踢。
“顾,时,衿。”傅裕琛咬牙切齿地坐起来:“你要是不想睡沙发,就给我滚床上来。”
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没人回应他的话。
他下床行至沙发边,她还睡着,刚才叫的名字完全是呓语。
不知做了什么梦,小小的人儿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还挂在脸上。
闭上眼已全然没有白日里张牙舞爪的凶巴巴,伸手去抚平她紧皱的眉。
“傅裕琛。”
冰凉酥麻的温度,瞬间传到四肢百骸。
傅裕琛猛然收回手,不像平日里叫他名字时那般用力,咬牙切齿。
软软的,带着哭腔。
好像在叫他救她。
周围静得可以听到院子里风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屋里他七上八下的心跳声。
深邃漆黑的眸里像是浸染了墨水,他俯视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又一滴眼泪从洁白的小脸上滑落,滚落在被子里不见踪影。
傅裕琛觉得一定是她哭得太可怜,自己心软,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轻巧地放到床上,叹息,一定是她哭得太可怜了。
一定是。
人放下,他却抽不出身来了,顾时衿正紧紧地攥着他胸口的衣领不放手。
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傅裕琛实在好奇她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一个众星捧月的幺儿到底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就像明珠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喜欢她。
前十几年的人生里,自家的父母喜欢完整健全的她,后几年的人生里,他原本薄情的一大家子人也替她说话。
她会有什么烦恼呢?
眼角是未干的泪痕,傅裕琛指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掖好被角,心神一动,鬼使神差地在她额头蜻蜓点水一吻。
我们阿衿要做美梦啊。
一定是她哭得太可怜。
……
顾时衿醒来时,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