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最后的一天传来了不好的消息,雅利奇的叔父三等公图海病亡了。
正如残魂说的那般不如给家族里争取些身后哀荣,也幸好图海以往的功绩能够拿得出手。
知道雅利奇一直很关切图海的病情,康熙踏着夜色来到了钟粹宫,直接就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图海生前时就已经加封了太子太保,历任议政大臣、刑部尚书、弘文院大学士、中和殿大学士、礼部尚书、抚远大将军,能文能武劳苦功高,是该好好嘉奖一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后哀荣。”
雅利奇眼眶微红的看向康熙,轻轻牵着他的袖口面带哀凄之色:
“皇上能记得图海叔父就是他最大的荣幸了,身后哀荣能够护佑诺敏哥哥他们,想来家里人知道了也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了,只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康熙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温声安慰道:
“你我之间无需有顾忌,尽管直接开口说就是。”
雅利奇仰头看向他,眸子里水光流动,有丝奇异的光芒闪过:
“皇上,我不方便出宫亲去图海叔父灵前上香,就想着让承瑞代我前去,能替我尽一尽孝道也是好的,就是不知这样妥帖不妥帖?”
康熙面上闪过思索之色便也同意了:
“就让胤祎代替你去上柱香,也好让朝臣们知道我皇家T恤之情。”
图海病故翌日康熙命大阿哥胤祎、内大臣侍卫前往祭茶酒,赐银三千两以及蟒缎鞍马。
雅利奇的阿玛安宁伯满保,以及在京城的四个弟弟们俱是前往公府帮忙,再加上其他身上有官职的族人们,图海府邸前停满了来吊唁帮忙的族人们,一时间倒是显出几分繁荣昌盛来。
看着被侍卫们层层围着的大阿哥,无论是索额图、明珠还是遏必隆他们,笑容比往常更客气和善了几分。
一直跟在胤祎身边的德茂脸上笑容也更温和了几分,他如今已是进了礼部做事,任职礼部郎中,今日的场合倒也很是专业对口,不过他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到了其他阵营的官员们身上。
上完了香胤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安宁伯府看望自己身体刚刚痊愈的三舅舅德浑,雅利奇的四弟崇安也跟着一起护送着他。
只是时机有些不巧,杏林圣手们正在给崇安做最后的巩固检查,胤祎便和自己的四舅舅崇安前往书房等候。
几年火器营的日子磨炼下来,原本性子活泼爱嬉皮笑脸的崇安,现在已是脸如黑炭眉心两道深深的褶皱,目若寒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性子变化太大让见过他的胤祎很是吃惊。
打量着崇安胳膊上好几处纵横交错的伤疤,胤祎略带迟疑发的压低声音问道:
“四舅父,您似乎和从前有很大不同,可是在火器营里遇到了什么难处?”
崇安摸了摸自己的虎口,那里有知道狰狞的半月型伤疤,一看就知道当时的伤口很严重,迎着胤祎关切的眼神,他牵动嘴角微微摇头,嗓音也粗糙了许多:
“并没有人为难我,不过就是见得越多就觉得自己需要学的越多,之前我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吃过几次亏被人教训怎么做人后,我现在已是明白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其他的并无大碍。”
同舅舅们的见面虽不多,但暗地里的接触并不少,胤祎知道三舅舅说的是真话,只是这个教训代价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