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间诸事便是如此,礼教束缚,加之人心难测,故而并非事事都有道理可讲。
“罢了……”紫云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我为什么救他,我比谁都清楚。坊间传言,也没如何冤枉我。”
顿了片刻之后,又低声道了一句:“但再来一次,我还是要这么做。”
她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此凶险。
冯霁雯悄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有自己的权衡与判断,那便不必过于去理会他人的看法了。”她对紫云说道。
“嗯。”紫云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不说这些了——”,顺势转开了话题,笑着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家和珅呢,若不是他带人寻到永定河,我只怕要冲进大河里喂鱼了。”
冯霁雯听她有了心思说玩笑话,显是想开了不少,也跟着笑了笑。
只是,她道:“救你一命是真,但救你的人,却并非和珅。”
紫云不解地看着她。
“救你之人,实则是伊江阿。”
什么?
紫云愣愣地道:“……伊江阿?”
此事是如何与他扯上干系的?
……
同往常一样,冯霁雯陪着紫云说完话便离了奉恩辅国公府,虽已时值正午,但也未留下用饭。
她走之前,好巧不巧地在辅国公府大门前遇到了乘轿而归的奉恩福晋。
冯霁雯欠身一礼。
奉恩福晋待她的态度却更冷过从前,只扫了冯霁雯一眼,便径直带着丫鬟婆子进了辅国公府的大门儿。
看这情形,十成是被冯霁雯给猜准了——她压根儿没能见着刘家人。
至于她的态度,冯霁雯既不疼也不痒地选择了无视,扶着小仙的手上了马车离去。
回到驴肉胡同之时,午时已过。
冯霁雯一路上都饿的不行,虽在马车里吃了几块儿点心垫了垫,但一进家门儿还是让丫鬟立刻吩咐了厨房下上一碗面——不必等太久,又管饱。
“还有小舅爷呢。”秦嫫笑着提醒道:“小舅爷一直等着您,也还没用饭呢。”
冯霁雯听了便道:“那就下两碗吧。”
于是便有了姐弟二人在饭厅中相对而坐,一人捧着一碗阳春面低头吃的正香的情形。
“我成日不回家在这儿陪你,你就拿这个来招待我。”冯舒志不满地道。
冯霁雯瞅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口是心非的小家伙,继续低头吃面。
“可是小舅爷您把面汤都给喝光了。”小茶一如既然地口直心快,又问道:“您看要不要让厨房再给您下一碗?”
冯舒志闻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底儿,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好在此时刚巧有丫鬟走了进来打破了他的尴尬。
但这丫鬟竟是哭着进来的。
这丫鬟不是旁人,而是红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