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吓得不行,哭哭啼啼,跌跌撞撞跟在他们后头,出了胡同口翻身上马,将小孩儿扔到了马背上头伏着,有要挣扎乱叫的,便在屁股上头狠狠一巴掌,立时倒老实了!
这厢竟是一路往城外慢慢跑去,妇人跟在他们后面跑着,却是越跑越心惊当下哭着追上前几步,拦在了那领头的马前拉了缰绳,
“军爷,军爷!你们这是要将我们孤儿寡母带到何处去?”
那领头的一鞭子冲她挥去,吓得妇人忙松了手退开几步,
“嘿嘿!这是你们命好,遇上了贵人开口,若是旁的人就是饿死在那破屋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跟我们走便是!”
妇人无奈只得跟着他们走,这一走便是十里地,一双肉脚在冰天雪地里却是走成了青紫色,身上破烂的衣衫更是挡不住半点寒风,只是瞧着那马背上的几个孩子怎样也要咬牙跟上。
京城北面十里之外却是有一处军营,几个军汉提了几个孩子带了妇人便往那后头去,在那后头杂役营中寻到了一个十分高大健壮的妇人,
“黄婆交给你了!”
那叫黄婆的妇人上下打理了这娘几个,很是不屑的撇嘴道,
“除了大的能浆洗缝补,小的不顶用!”
那些军汉应道,
“正是要她做工好养活孩子!”
说罢冲那妇人喝道,
“如今你便在这处做工,好好养活孩子,总归有一口饱饭吃的,这处是军营但凡入内者不得私离,违者以奸细罪名论处,一概格杀!”
说罢还抬手在脖子上头抹了几下,吓得妇人浑身哆嗦,自此便在这处安顿下来,每日里辛苦做工养活几个孩子,那小贼是孝顺的,便带几个弟妹做些轻省活计为自家多挣一口饭吃,总算再没有听妇人的话出去偷盗了!
这事儿自然是林仲钺办的,请托了军营之中几个好兄弟,将那一家子关在了杂役营中,出入不得又有人监督,便断了那妇人的念想,待到孩子大了,能自家明断是非时便可自行离开了!
林仲钺办了事,得了军营那面的消息,心下十分欢喜,刚想叫了小厮跑腿报信,想了想却是打算自家去。
“双屐胡同,桂花树!”
这一日趁着沐休自家寻了过去,果然寻到了一户人家,黑漆的大门上头写了个郑府,十分普通的门面倒不似富贵人家的样儿。
这厢上去扣门,待了不久有人来开门,
“你是何人?”
林仲钺忙拱手行礼道,
“鄙人姓林,是来报信儿与你们家小姐的!”
“小姐?”
守门的老头儿一愣,想了想道,
“你且等一等!”
林仲钺老老实实立在那门前等着,隔了不久那老头儿又回来了,
“我们小姐说,是有人要来报信儿的,让你把信儿说给我听!”
林仲钺立在那门外隔着一道门缝将那母子如何安置的话儿一讲,老头儿听了点头道,
“好了!你回吧!我自会去与小姐讲的!”
说罢竟从里头伸出手来,给了他五个铜板,
“这……”
林仲钺还想说话,那大门却是砰一声自里头合上了,他摸了摸鼻头讪讪步下了台阶,回头瞧了瞧,却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