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坐着的那一位的性子,别人不知他们这些个从龙的老人那里有不知的?
陛下最是看重皇后娘娘,这后头几位小殿下都是娘娘所生,唯有大殿下是那马氏所生,那马氏赖玔也是听了赵旭府中老人有些只言片语,据说死的也很是不光彩。
提请大殿下为太子,他那生母便要追封,你让皇帝追封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之人,是嫌命太长了么?大殿下的事儿要提也得陛下自家提!
这江山是陛下打下的,要留给谁自是要陛下说了算,那里轮到旁人来指手划脚!
这些个人是没见过陛下在沙场之上杀伐随意的样儿,如今虎占山为王缩了爪牙你便当他是猫了么?
真是死字都不知如何写!
果然上头赵旭先时还端坐在那处忍着性子听那一帮子人摇头晃脑,说的口沫飞溅,只是越听那脸色便越阴沉,到了后来已是黑如锅底了。
偏偏那下头人还不知察觉,有赞大殿下好的,都道他宽厚待人以后定是仁君,也有赞二殿下好的,说他肖似陛下,以后定能为大魏开创新局面。也有那说三殿下好的,智敏机变,定是将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
“砰……”
上头赵旭终是忍不住了,一掌拍在那龙椅扶手之上,却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整木雕出的龙纹扶手竟被他一掌打断,执在手中扔到金銮殿光滑可鉴人的地面之上,骨碌碌滚出老远,却是吓了众人一跳。
抬头瞧陛下已是脸色漆黑,额头青筋暴跳,百官这才醒觉上头那位可不是好相与之人,脾气是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的!
当下都纷纷叫声垂头束手不再出声,赵旭冷眼瞧着下头百官道,
“立储之事,我心中自有定论,诸公若是太过清闲,我这厢倒也正想着趁着京城肃整之时,百官也应自查自纠,三省自身,从即日起诸公请将家中田产、人口一一上报,留待日后核对!”
此言一出那朝堂之上立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下头一阵嗡嗡之声,
这……这分明是皇帝要摸诸人的家底啊!
如今新朝初立若说那贪腐受贿之风倒还不太盛行,但总是有人经不起稽查,若是查出个一二三来,只怕就是人头落地的事儿了!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更有这一回过去了,若是皇帝年年都来上这么一回,家底子被摸的一清二楚,要真贪了可就不好藏!以后还怎么行事!
说到底却是不愿自家被皇帝摸到老底子!
这时节百官即是心中不满,却是无人敢跳出来做这出头的楔子,只是私底下你望我眼,我望你眼,一时之间朝堂之中暗潮涌动!
赵旭眼皮子下瞧,冲着众人冷冷一笑,
想管老子的家务事儿,即是手要伸这么长,就别怪老子也要管一管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家务事儿”了!
当下却是一拍那另一个完好的扶手道,
“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于诸公十日期限,凡五品以上官员俱要上报家产人口,家中经营产业不可涉赌、娼二业,诸公可听清了!”
百官虽是不愿,此时也只得低头拱手齐声应诺,
“臣等谨遵圣意!”
赵旭这才冷笑一声,撩袍子起身,小太监在一旁叫道,
“退朝!”
他这厢负着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那下头众人才面面相窥,低声议论道,
“这要如何应对?”
“嘘,王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