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泉州,大将军林文渊与其麾下翔庆军驻扎之地,亦被西夏人誉为西平府,作为陪都,扼南北咽喉,拱卫首都兴庆府,战略位置举足轻重。按理,林文渊应严阵以待,守护此政治、经济、军事重镇,然此刻,却于城主府中畅饮无度,军务置若罔闻。“大将军,三大军司有紧急军情呈报!”副将苏洪急报而来,呈上详尽军情。林文渊却不以为意,一瞥之下,密信即被弃之一旁。“荒谬,大乾那帮懦夫也敢觊觎我大夏?即便借他们十个胆,凉州军常飞也不敢犯我疆界。”林文渊嗤笑,视之为无稽之谈。苏洪心急如焚,若此情报属实,危机四伏。“将军,卑职观近日大乾边境确有异动,宜早做防范。”言毕,一酒碗猛然击中苏洪额头。“哎哟~”苏洪痛呼,见是林文渊所为,敢怒不敢言。自林文渊坐镇东京兴平府,手握三军司,却无所作为,空耗十五万雄兵,实为可惜。西夏广袤疆域,统辖十二军司,麾下雄师五十万,而其中近三成的铁血劲旅,皆集结于林文渊一人的麾下。然而,林文渊的作为却令人大跌眼镜,日复一日,不是沉溺于杯中物,便是苛责鞭笞士卒,军营之中,怨声载道,仿若寒冰凝心。苏洪心中五味杂陈,强忍下胸中的愤懑,默默拾起散落一地的酒碗碎片,每一片都似在割裂他的尊严。“哼。”林文渊发泄过后,心头的郁结似乎稍解,神情略显轻松。“你这小子,莫不是心存不满?”林文渊如被触怒的猫,敏感且易怒,仅是苏洪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便让他觉得受到了轻蔑。“末将绝无此意!”“最好如此。你记住,别以为有皇室血脉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林文渊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若你出身更为显赫,或许我还能卖几分薄面。但你,一个卑微侍女之子,就别妄想触及军权的边缘。”话语如利刃,直刺苏洪内心最痛处,他紧握双拳,喉头哽咽,一时竟无法言语。林文渊见状,心中暗自得意,无论你有何等身份,在我这里,都只能俯首帖耳!“小子,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不就是拓跋骏带着五万精兵离开了西凉府,去征讨吐蕃了吗?”林文渊站起身,边说边向苏洪逼近。“如果我没猜错,此时他应是捷报频传,所向披靡吧?”苏洪闻此,虽感意外,却也只能连连点头。林文渊的脸上浮现出鄙夷:“你们只看到他的辉煌战果,却忽略了他麾下军队的精锐程度。”苏洪原以为林文渊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辩解,遂反驳道:“大将军,据我所知,拓跋将军的部队与我翔庆军的补给并无二致,况且他仅有五万人马,竟能取得如此成就。”“哈哈哈,苏洪啊苏洪,你真是愚不可及。让我告诉你真相。”“拓跋骏的军队,皆为骑兵,人马皆披重甲,其士兵更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言毕,林文渊再次斜睨苏洪:“这样的军队,胜利岂非理所当然?若由我来指挥西凉军,别说吐蕃,便是大乾,我也能一并拿下!”苏洪闻言,瞠目结舌,至此,他彻底看清了林文渊的本质。这样的人,绝不会对西夏怀有真正的忠诚,更别提为国开疆拓土。苏洪甚至怀疑,林文渊此次率十万大军南下泉州,也是迫于父皇的压力。毕竟,父皇曾言,林文渊贪得无厌,易于腐化怠惰。这话,苏洪深信不疑,否则,在西夏局势危如累卵之际,林文渊怎会依然留在兴庆府中,醉生梦死,全无抗敌救国之心,哪怕敌人是强大的大乾!“父皇,孩儿定当全力以赴,为您守住泉州这片土地。”苏洪在心中暗暗发誓,尽管怒火中烧,但他深知此刻无法动摇林文渊的地位,于是恭敬地行礼告退。林文渊冷哼两声,挥手示意苏洪离开。“哼,这些废物,即便来了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战场上的炮灰罢了。”望着手下的士兵,林文渊眼中满是不屑:“就凭这些废物,还想守护我?简直是白日做梦!”……大乾京畿,珍宝阁内。徐昊轩立于三层静观,京城的显赫权贵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热闹非凡。而这一切,皆由王旭精心筹措,接待工作井然有序,尽管阁内人潮涌动,却未见丝毫紊乱与争执。“干得出色,今晚给王旭加个鸡腿奖励。”徐昊轩赞许道。正当此时,人群再次掀起波澜,原来是当朝太傅云山携眷而来,随行的还有数位资深老臣,场面更添几分庄重。“诸位大人,有礼了。”王旭躬身施礼,态度恭谦。宾客纷纷还礼,云山更是对王旭赞誉有加,这份肯定让在场的老臣心中五味杂陈——此人毕竟是徐昊轩的得力助手,岂能轻易褒奖?简短寒暄后,云山携夫人移步二楼雅座,其到来无疑提升了整个场合的格调。作为朝中重臣,宰辅之尊,他的身影自然引人注目。更为甚者,众多即将应试科举的士子们心潮澎湃,云山的出现让他们暂时忘却了珍宝阁内的绝色佳人,因为在功名的光辉下,红颜不过是过眼云烟。于是,一群满怀壮志的士子手持自己的“心血之作”,纷纷前往拜会云山,希冀得到提携,梦想一步登天,踏上仕途的快车道。然而,云山待人接物依然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客气,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冷漠拒人,更未如某些人心中所想那般轻易接受贿赂。最终,几位意志坚定的士子有幸在云山面前折节下拜,仅仅几句话的交流,便觉受益匪浅,心中窃喜不已,仿佛已窥见仕途坦荡的曙光。这些士子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有的甚至当场表态,愿为云山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徐昊轩在一旁观此情景,饶有趣味。“不愧是老谋深算,欲擒故纵的高手,真会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