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没有发现,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壮汉接了个电话;直到他径直地向她走来,她才发现事有蹊跷。
打李凤轩时干脆利落的两拳,让拥挤的人群对那壮汉望而生畏,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
“摄像机给我!”壮汉对她说。靠得近了,如山般的身材予人的威压感更甚。
岑宇桐一怔,下意识地把摄像机抱得更紧:“你想干嘛?”明知道是无用的问句,她依然发着抖问了,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是另一个壮汉,她退无可退。
身前的那个,再次说:“把摄像机交出来!”
岑宇桐感觉到身后那个在接近,无由的恐惧袭击了她,可是……不行!她本能地蹲了下来,用蜷住的身体护住了摄像机,大叫道:“不行!”
身前的人一伸手便掰住了她的手臂,以尽可能的“温柔”说:“一般来说我不打女人,你乖乖把摄像机交出来!”
岑宇桐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钢筋抠住了,整个人好像要被他吊起来似的。她倔强地不肯放手,抬起头凶狠地瞪住了那人。那人有点意外,却是再一次地警告:“你不要逼我。”
“不能给你!”岑宇桐亦再一次地强调。手臂像是要断了一样……她的大脑完全空白,但她知道,摄像机是不能交的,她怎么能把电视记者安身立命的东西交出去?!不,不能,不可能,拼了命也不能!她大声地说话,好像在为自己鼓气:“不能给你,当兵的人能交出武器吗?不能,这也是我的武器!我的……”
“啪!”脸上热辣辣的痛,蒲扇般的巴掌送给岑宇桐一阵眩晕。她整个人坐到地上,犹自紧紧地抱住摄像机,她抱住它,勉强地把身体翻起,背脊对向两个凶徒,用全身护住摄像机免受损伤,她咬住牙,祈祷这事快些过去,祈祷有人来救她。
可是没有。
下一秒,她的腰后被重重地踹了一脚。
钻心地痛。
而那凶徒显然因为她是女人,已经留了气力,否则她早该晕过去。可那又如何?她死死地抱住她的武器,她想,我不能放手,死也不能放手!
她感觉到凶徒正在向她靠近,然而突然又停住了。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算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是什么人?
昏昏沉沉中,又听到那男人说:“你们最好让她把带子销毁,播出去,你们酒吧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是对夜@宴的保安说的。他是谁?……到底是谁?
开始时还在辨认他的声音,突然间,逼迫她的人已经换了另一伙。
“岑记者,带子能不能给我?”是那个内场主管!这是什么人啊……他们不救伤者,捉凶犯,却是先想着干这个?!
“我们不动你的摄像机,只要你把带子销毁,就彼此相安。”内场主管很明事理地说道。
岑宇桐愤恨得想要大骂,却是一句话也说出出来。
有人进前身来,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行,不行!摄像机不行,带子也不行!岑宇桐挣扎着,用身体包裹着摄像机,向边上的桌脚爬去,她想躲起来,躲起来……以桌面为掩体,至少能多抵抗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方向不知,头也不知道磕到哪里,暖乎乎带着腥味的液体自额头流下。岑宇桐不在乎,她只管大叫:“不行!不行!”
眼眸只能看到地面纷杂的脚步,就在岑宇桐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双足接近了她,接下去的场景是几个酒吧保安狰狞了面目、七倒八歪地坠地,就像是演警匪片似的。
那么,是警察来了?还是张超来了?还是……另一个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