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潮汐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时妈妈还在医院里,前夫的母亲生怕她悔婚,带着家里的亲戚到医院里举行了两个人的订婚仪式,并要求订完婚后两个孩子立即同房。
姚潮汐对前夫母亲说:“我考上大学不容易,如果住在一起,上学期间未婚先孕,中途被学校开除,我这十多年的书白读了,连个工作也找不到。我既然答应了用我的身体换来我妈的健康,你家儿子哪怕是呆傻、残疾,我也认。”
大学毕业后她分到了太宁日报社工作,年龄刚够国家工作人员的晚婚政策便与无业的前夫结了婚。
婚后,她没有嫌弃他无工作,但却厌烦他整天喝酒打牌。
前夫家是市区的老居民,家里有几套宅子,一家几口靠前夫父亲的退休金和房屋租金,生活还算过得去。
为了防止前夫(那时还是丈夫)喝酒打牌把家产挥霍一空,她与婆婆商量好了,丈夫的钱由着他自己花,自己的工资一分钱不给他,家里钱也不给他用。
后来,她生下了女儿濛濛。
按照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她作为体制内人员只能生一个孩子。生下女儿后,婆婆不再控制儿子的花钱,自己也一天到晚泡在麻将桌上。有时姚潮汐劝说她两句,她说:“我没有孙子继承家业,留下家产将来也是给了旁门外姓。”
再后来,她在晚报当上了发行部主任,家务活干得少了,婆婆以她不做家务为由唆使前夫与她离婚,再找个媳妇生个男孩传宗接代。
但是女儿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前夫还没有找到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的女人。
难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还要在女儿身上重演一遍吗?
自己的前夫虽然除了喝酒打牌别无他长,但毕竟与自己年纪相当,长相也还一般。
而面前这个矬子从年龄上几乎成为女儿的爷爷辈,论长相让胆大的人看了恶心,胆小的人看了吓得睡不着觉。
她把女儿搂在怀里,假装着宽慰她的样子,在她耳边小声说:“妈把你拥到门外,你往外跑,你柳姨的车就在门外边,跑上车就安全了。他们不敢把妈妈怎么样。”
濛濛听到爸爸说把自己卖给身旁那个看着让人想吐的矬老头抵债,以为是抵得他做女儿,哪知道矬老头说自己一直没有媳妇,要她做媳妇生儿子,还当着爸爸的面喊她媳妇儿,吓得她魂都似乎要丢了。
妈妈要她往外跑,她马上点头。
姚潮汐突然向痨病鬼撞去,本想着把他撞到一边,为女儿开辟出逃生的路。
没有想到的是,痨病鬼的弱只是表面上的。姚潮汐的那一撞就像是撞到了铁板上,对方一动不动,反而笑着说:“你们生活在下面城市的人真可笑,一个女人也想把我撞倒。”
听了他的这句话,姚潮汐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生气了,没有注意他与先前那个矬癞子都是京城口音。
痨病鬼轻易顶住了姚潮汐的冲撞,却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没提防濛濛从他另一边与门之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人刚出门,濛濛就大声地喊叫:“小柳姐姐,你的车在哪?”
她刚喊了一句就见身旁两米处一辆小车的车灯闪了闪,柳若眉的声音从车间传了出来,“小丫头,我是你妈的校友兼同事,你得喊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