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铺锦告别师傅,从紫竹斋回到家以后,即使是自己认为忙完手中的活,可以悄悄地念念佛,看看书。可是这些也常常被翠兰认为是偷懒。如果真的和翠兰汇报,翠兰就会让重复做一件事,即便已做好。所以铺锦宁可冒着被打的险,也常常做自己。
一次铺锦看书,被母亲发现,抢下说:“叫你没脸,看那玩意,书我给你烧它。你有就尽管拿来。”
听完母亲说完,她扭过半身,等待着每次都要享受的这样挨打。也许起初,她还会边干活边偷着落泪。直到有一天,疼痛来时,她再也哭不出来啦,就会冷冷的偷笑一下,然后默默的念佛。也许是佛保佑吧?每次翠兰见铺锦念佛,都没有打。
“你一天多悟点活计不行吗?边干活边念佛边心静,你神了。整天看我干啥?能跟我比啊?我身体不好,再说像你那么大,我不是手拿把掐的忙活吗?”翠兰说。
“能让我说话吗?”铺锦说。
“这个家从辈分讲,没轮到你说话的份?”翠兰说。
“如果像你想的那样,我祖母把你行李卷扔出来对吗?你为什么不承受?”铺锦说。
“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不短打??”翠兰拿起笤扫说。
“有时候我在想这世间。笑这世间那么大,我在她其中,为什么能被一个狭小的世界裹挟,捆绑得欲挣脱欲紧。痛苦毫不犹豫的爱上我。”铺锦流泪的说。
“一天天成个小大人了是不?敢跟我顶嘴了?”翠兰边打边说。
“我在和风儿对话,和草儿对话,和路儿对话……只要是我所到之处,手中的活,都是我的对话,我的思想!我看到了世间万事万物,像娘身上的长处。”铺锦微笑着说。
翠兰突然停下手里的笤扫,咽了一口唾沫,眨了一下眼睛。
“我什么长处,娘?”翠兰疑惑的说。
从此,铺锦急忙干活,顾不上念佛,但心中还有佛?
在劳动中,铺锦体会到了生命的顽强力量。就像看见花草树木。只是源于它们曾经心里的种子,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哪怕是一株碍眼的草,即使晚上被拔掉,在有黑夜和露水的适宜下,清晨无土的它,头依然会昂首挺胸,在风中招手。原来的须根离开土壤,它就会另辟蹊径,从生根须,直到把自己能量消耗殆尽,它也会留下一个完整的躯体,供给牛羊生命,也许很痛苦,但也是延续生命存在的一种力量。
“一天干活就干活,神神叨叨的跟精神病似的?刚能做童养媳的年纪,就疯癫,看谁要你,还是臭到家吧?”翠兰说。
“你把我的书可以烧掉,但书中那些痛苦的人,走了出来,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个我,只是还在文字以外而已!”铺锦说。
“看来,你爹就多余让你上学,否则你就踏实的,干得一手好活计,如今看看念点破书,勾出馋引来了,一天弄得神经兮兮的?”翠兰说。
地府地藏王菩萨和护法闵公,对铺锦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这人间啊!和谁说得清去。看那些不平事在她身上,但愿她就此不会放弃就好。”闵公看着长天说。
“人间炼狱,都是因为着魔了,才能成全佛。能挺住的,就涅盘重生了。”地藏王菩萨说。
“要不是当初铺锦心善求弟,上天是不会给叶光这个面子。这下有个男娃不要紧,跟她婆婆一样着魔性,就无法回头。人都是看别人,轮到自己错也不知?”闵公说。
“但有些事情,要看从哪个角度看啦。这正是一个人提升境界的时候,不吃得苦中苦,何时能为人上人。但这里需要一定的悟性。人若在想不开里总纠缠,那样的人,思想是不会进步的,如何成佛?”地藏王菩萨说。
“人活着思想若止步,和饭桶没啥区别。人生就是一场思想的修行,一点都不错。”闵公说。
“可有多少人,在困境中深陷,无法自拔,让自己毁于一旦。如果人自己不想毁掉自己,外界的痛苦她都会从容面对。像老子的上善若水,无缝的土地,它都能渗透。低洼的泥坑,它能拂平。躺在肮脏里却能曾现出一面镜子……”地藏王菩萨说。
“菩萨那么善良,为何不帮她。能看得下去吗?”闵公说。
“善良也有变化,为了她能悟出一个真理,不得不让她吃点苦头。如果苦和铺锦能修成一颗金子般的心相比,又算什么?历练过程,意志力必然学会斩妖除魔,而且能抵住入侵。魔是助她成佛之路,也是成功之路的必经之路。”地藏王菩萨说。
“如今佛经是好,就怕有人念歪,玷污了佛学。这条路不充满魔性,何来她斩妖的利剑。何来她打开重新的世界。”闵公说。
“若问人间火坑,何来利剑。还需静观其变,古代成就者,无一不是历尽劫难重生。她不是前人的替代品,她需要从开一处独一无二的莲花世界。”地藏王菩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