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自嘲地笑笑,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些。
秀瑶又领他去看那片盐蒿地,“当初这里不能种东西,后来托你弄来的盐蒿种子,谁知道竟然成了,今年也换了钱呢。我们还存了一些,回头拿给你尝尝。”
齐风点点头,“这个我吃过很多,海边的地方多得是。”
秀瑶忍不住问道:“你现在住哪里?”
齐风顿了一下,“嗯……我家在县里,我娘住在那里,我四处跑。有时候去跟船,有时候去海边卫所,嗯……三哥在那里。”
秀瑶也没听懂,又不方便打探他做什么,他突然的到访,又笑得爽爽朗朗的,让他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冷淡,加上两人也有不少交情,让秀瑶觉得都是朋友了。想起那次和娘在路上碰到他的时候,他满脸血,还真是吓人,还有他受伤……
她不由得笑起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那次你满脸血,还受伤,我娘都吓得好久直嘀咕呢。”
齐风紧张道:“柳姨会不会对我印象很差。”
秀瑶笑道:“不会的,我娘一直很感激你呢,你还送我大哥回来,我姥爷还种你的地,你还帮我们买了树苗和种子,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看了自垦田,秀瑶就领他去找秦产。如今秦二贵一家还住在场里之前的小屋,一直没搬走,因为秦二贵人不错,秦产和秀丽上进,柳氏也不跟二婶和秀美计较,一直让他们住着,还时不时地接济一下。
秦二贵也帮秦大福干活,柳氏都给了钱,也不让他白干,反正请别人也是请,她觉得秦二贵是好的,也要给秦产和秀丽有个好环境,毕竟这俩孩子都不错,懂事又上进。
见到齐风,秦产忙起来打招呼,虽然礼数不够周到,却也有态度,秀丽却一眼就认出来,欢快地跑出来,“齐风哥哥,你来啦。”
齐风跟他们招呼了,秀瑶道:“我娘叫你们去吃饭呢,走吧。”
秦产平日里织布,大娘家有什么事儿也会来叫他,为的是让他也学着露露脸,接待人,长长见识,他自然知道的。“嗯,我把门锁上。”反身锁了门,拿着钥匙和他们去了。
路上反而是秀丽叽叽喳喳的跟齐风说话,秦产几乎没几句话说,见世面少有些害羞,慢慢地也稍微能放开一些,如今比从前还好了许多呢。
晌饭的时候秦大福回来了,一听说齐风来了,他立刻就往家跑,驴车都没来得及卸,生怕他这次再跑了。上一次在医馆他就没看清,这次可要好好看看。
秦大福冲进屋里的时候把几人吓了一跳,看他一副找急忙慌的样子,跟被强盗追似的,柳氏嗔道:“家里有客人呢,你看你。”
秦大福顾不得跟她说话就去看齐风,笑道:“齐小哥,来啦。”
齐风跟他颔首致意,然后问好,秦大福就又问那个老话题,“齐小哥,当初你是不是在俺们村南头救过一个落水的小丫头?”
旧事重提,秀瑶也是心尖一颤,扭头看向齐风,柳氏几个人也都看他。
齐风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脸竟然微微红了红,也不知道还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好几年有点记不清了。”
秦大福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诶呀,可算找着恩公了,瑶瑶,快,快给恩公磕头。”
秀瑶本来得知齐风救过她,很高兴,正要道谢呢,一听爹说磕头顿时一脸黑线,爹呀,又不是长辈,还磕个头。齐风也被秦大福弄得一愣,他赶紧道:“别别别,秦大叔,没什么的。”他救过好几个落水的孩子,除了秀瑶这里,都没有联系,人家也不知道是他救的,他也没放在心上过。
如果不是秀瑶后来又遇到他,还救过他,他们可能也不会再有交集的。
柳氏赶紧道:“瑶瑶,给你齐风哥哥敬杯酒。”
秀瑶就端起酒杯,跟齐风道谢,齐风因为喝了酒,一双尧黑的眸子更加清亮,眼波欲流的感觉,“喝了这杯酒,这个事咱们就不要再提,成吗?”
秦大福不解:“干嘛不提,你是我家丫头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要常来,咱们就当亲戚走。以后我们瑶瑶就是你妹子。”
齐风明显地一僵,随即道:“秦大叔不要那么客气。”说着就把酒一饮而尽。
秀瑶沾了沾唇,柳氏就替她喝了。
秦大福却还在激动中,对柳氏道:“我去把爹娘、他二达达三达达也叫来,这是大喜事。”
看他忙忙叨叨的样子,柳氏忍不住泼冷水,“找到瑶瑶的救命恩人,就咱家人高兴。别人哪里会高兴?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当年婆婆还巴不得丫头淹死呢,二房三房那俩娘娘更是没一点高兴,还叫她们来庆祝,他脑子坏了吧。
秦大福讪讪地,“秦德才不是在喂猪吗,叫他来。”
柳氏道:“他爹,我知道你高兴,我们也高兴呀。叫那么多人来干嘛,这事就这样,以后咱们亲走动,多报答人家齐小哥就成。跟别人扯那么多葫芦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