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时疫之事终于算是翻了篇,京城内外又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好气象。
今年晏清禾作为贵妃,替病中的皇后代行了统领亲蚕礼一职。事后,仍旧是晏家的一大家子齐聚慈宁宫,热热闹闹地闲话家常了一回。众人皆是祝贺贵妃娘娘如今的弄瓦之喜,唯有太后此时还不忘提点她早日再得一子,连庆阳都忍不住玩笑着替晏清禾打抱不平道,
“母后也真是的,在元熹面前说这番话,当心她听了进去,以后不和皇祖母亲近呢……”
说罢,瑜儿果真与她姑姑心有灵犀,一听到这话,就忽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惹得众人欢笑连连,太后也无奈地将瑜儿抱起哄了又哄,瑜儿这才作罢。
……
齐越这头,瑜儿也没放过他。那日齐越去祖庙祭祀完毕,晚间回到永安宫看望母子。谁料瑜儿上一秒还在乳母怀中笑嘻嘻的,下一秒见了齐越,便又嚎啕大哭了好一阵,齐越是怎么哄也哄不好,最后还是由乳母将孩子哄睡着后,齐越才悄悄地抱起来看了又看。
“瑜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爹爹几面,自然怕生的很。”晏清禾看着齐越哄孩子那副滑稽的模样,笑着嗔怪道。
“是朕不好,为着前阵子的时疫忙的晕头转向,连咱们的小瑜儿都没好好抱过一番,”齐越也不狡辩,只是轻轻拍着襁褓,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满眼温柔,“以后朕肯定天天把咱们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天天见,让瑜儿一天见不到朕就睡不着觉……”
“陛下还吹呢,”晏清禾嗔怪道,“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挂念着臣妾母女……”
齐越听罢,将孩子还给乳母,拉起晏清禾的手说道,“是朕不好,贵妃娘娘……小的知错了,贵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朕吧,好不好?”
“好吧,那本宫就既往不咎了。”晏清禾眉眼带地亦是附和着,转而又贴心地说道,“其实,臣妾都明白陛下为人君的不易,夫妻之间,不必如此介怀。”
齐越佯装一本正经道,“既如此,朕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晏清禾斜眼瞧他,“哼,才柔情蜜意了几句,陛下就过河拆桥,命令臣妾了。说吧,是什么事?”
齐越忍住笑意,继续道,“这开春以后,瑶儿开蒙入学,她母亲妙嫔也该晋晋位分,以及陶贵人抚养了四皇子,她的位分也该晋晋……”
“陛下要晋就晋,来与臣妾说做什么?”
“朕没说完的,自然是你该替朕说下去啊……”齐越眉眼带笑地看看她,一脸悠然惬意。
“这……”晏清禾沉思片刻,猜到了齐越的言外之意,“那臣妾就斗胆求陛下一个恩典……”
齐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今时疫结束,不如陛下多晋些妹妹的位分,也好冲冲宫里的喜气……”
齐越见她终于上道,得意道,“朕允了,具体事宜,就由贵妃全权安置吧,如何?”
晏清禾听罢,连忙起身准备行礼,“臣妾谢陛下信任,也先替诸位妹妹谢过陛下。”
“快起来,”齐越连忙亲手将她扶起,“贵妃刚刚才说夫妻之间不必言谢呢,如今怎么还这般客气?”
“是,陛下说的极是。”晏清禾抬眸,与齐越相视一笑。
……
次日午后,永安宫内。
殿外风柔日暖,殿内也春光正盛,汝窑中的几株红梅开得肆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