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异心?他没有异心?那你呢,赵王?”皇帝看向齐越,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
“异心?陛下为何这样说?儿臣实在不知,望陛下明告。”齐越一脸不可置信,不相信陛下竟会如此看待他。
“在陆廷朝所呈的伪证中,称永州有一个军库。之前派你调查永州之事,你调查的倒是挺好。”
“陛下是怀疑儿臣与陆廷朝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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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皇帝直勾勾地盯着齐越,试图从他的脸色看到慌乱。
没有慌乱,没有着急,只有一脸的心寒,齐越心痛道,
“陛下,若是儿臣真与陆廷朝勾结,如今又何必替他说话,儿臣大可以修改呈词,咬死陆廷朝,再杀人灭口,这样做岂不更好?陛下既觉得儿臣与陆廷朝有勾结,那便是疑心儿臣与二哥勾结共谋诬陷大哥一事了,若真是如此,儿臣在调查永州谢允一事中便可做手脚,又何必冒着如此风险来陷害大哥呢。儿臣从不知道有永州军库一事,若是知道,定当第一个禀告陛下,不负陛下所托。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鉴。”
说完,朝皇帝跪下深深一拜,不肯起身。
他在赌,赌晋王没有告发自己。
就算晋王告发在先,他也能巧舌如簧地自圆其说,倒打晋王一耙。
皇帝看着殿中那个跪拜的身影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
“起来吧,朕信了。”
“谢陛下。”赵王抬起头来,眼神坚毅地看着皇帝,倒让皇帝的神色有几分闪躲了。
“此案一审再审,人赃并获,早已定夺。”皇帝的语气中饱含着无奈与悲凉,“晋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无话可说,甘心俯首认罪。”晋王语气淡淡的,不卑不亢。
“既这样,便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退下罢。”
最终,他到底是不忍直接废黜这个他宠爱多年的儿子,纵然晋王犯下了滔天大罪,但这罢黜的诏书也需他细细斟酌,避免无所遗漏。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皇帝心头涌上一股荒凉,他知道自己即将会失去什么。
……
殿外,在无人之处,兄弟二人并肩而行,晋王齐桓开口道,
“三弟,这是你早就布好的棋局吧,我和太子竟都成了你的棋子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啊!可悲啊!”
微风吹过齐越的发梢,他想要开口伪装却停住了。面对他的这两个哥哥,他始终是无力的。他做再多的狡辩最多也只能蒙住世人的眼睛,却骗不过自己。
后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梦到幼时兄弟三人一起学习玩乐的欢快场景,可他却一次次的惊醒,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二哥,你为何不告发我呢?”
“告发?我为何要告发三弟你?无论如何,我的罪名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而你,还有大好的前途。”
今日他欠下的人情,总有一日,会回报给自己的子孙。这是他这个失败者唯一能为子孙做的。
“常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大哥能为了妻儿舍弃生命,我也应该为后人考虑。望三弟以后能网开一面——”
齐越打断了他,“二哥多虑了,照顾好子侄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齐桓感叹道。
洪熙二十三年九月十九,皇三子晋王齐桓,因诬陷含章太子谋反而剥夺亲王爵位,废为庶民,令携其家眷迁至廊州,禁足于府邸,终身不得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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