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蝉翼的叶,竟然比开了刃的刀还锋锐,沾之即伤,她的小腿上被割出道口子。
血色浸透了那块地方,却因漆黑的布料难以察觉。
连翘脚下一崴,整个人就像被风吹熟的叶,打着旋儿栽到了地上。
“唔……”
差点没摔死她。
满地厚厚的落叶因连翘这一下,被激荡得飘起,又纷纷扬扬地落下。
金灿灿的叶子落在她漆黑的斗篷上,格外晃眼。
连翘呸掉嘴里的叶子渣,抬头看过去,只见树底下站着个人。
身穿黑色大氅,青铜面具下的眸子冷酷漠然,像是湮灭了所有温情。
还未入冬,他的肩头已经披上火红的狐裘。
艳红的绒毛在林间风中摇曳,满天的落叶却近不了他周身五丈内。
连翘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极轻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长生山里那个的斗宗。
但眼前这个人也足够危险。
连翘不愿再趴着看他,当下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
对方并未出招,只是眯着那双冷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连翘。
迎着他那双锋锐似剑光的眼神,连翘头皮都变得微微发紧。
她悄悄将那条受伤的胳膊藏在身后,但是长长的箭矢已经从身后探出来,在皮肉里微颤。
连翘试图装作无事般走掉。
可对方虽未刁难,却也没想这么轻易放她走。
“站住。”
一道低醇的嗓音传来,透过面具,被蒙上了层浓浓的金属感。
使得连翘听不出他的原本音色。
却莫名觉得,有几分耳熟。
她压下心头那份紧张,小心翼翼地住了脚,目光转而望过去,“嗯?”
对方没料到她会这般镇定的反问。
阎王面具下的眼睛微眯,出口质问道,“阎王居外阵法重重,你是如何进来的?”
连翘顿时愣在原地。
阎王居……这里是阎王居的话,那他岂不是传闻中的阎王!
能吓跑戾的高手,一定是阎王了。
靠。
自己的运气还能再背点儿不?
连翘脸上表情一僵,“我正四处闲逛着,就突然到了这里,幸会啊。”
她嘴上不着调地说瞎话,心中飞快地打起主意,想着该如何脱身。
阎王低低地笑出声。
他的声音太低,连翘分不出那笑声是嘲讽,还是冷嗤。
自己如今身上负伤,戾又无影无踪,面对的还是不在一个级别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