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妇真不知情,珍娘只说是刘武家乡的一个表妹,逃婚到这来躲几天,家里要将她嫁给一个六旬员外郎做妾,她家里不安全,让在我家住几天。”婆媳两人跪在地上,头都磕烂了。
“珍娘给了一包药,夜里给这姑娘吃下去的,说姑娘夜里有夜游症,吃药了才能入睡。”
李氏匍匐在地上,已经受过一轮的刑了,但说什么也不开口,本来就病恹恹的看着就像随时都要断气似的。
“云霞郡主呢?”楚青钺一大早就被叫了过来,赶到公堂。执水火棒的衙役一夜未睡,要是换做平日,肯定对睡醒才来的楚青钺有微词。但今日却都破天荒的很服气,毕竟大家都把李氏家里搜过三次了,完全没有发现郡主的踪迹。反倒是半夜楚青钺的跟班跑来传了信,让他们去搜隔壁家里。结果在那搜到了至今还熟睡未醒的云霞郡主。
“还未醒来!”回答的声音中多了些敬畏。
“颜文康呢?”虽然他也猜到两个孩子被分开来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只有郡主一人。”
“我们只见到了这姑娘一人,其余的一概不知啊。”那年老的婆子对着跪在她们前方的李氏骂道:“我们娘俩待你不薄,你丧子可怜,但也不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啊,还要拉我们入水。”
“肃静!”楚青钺被她嚷嚷的头疼。
“那个男孩在什么地方?”
晚上受了刑,本来就病弱的身子此刻更是虚弱,未开口便咳嗽不停。
“给杯热水吧。”
喝过水的李珍娘好些了,开口说道:“民妇不知啊,前日我相公回家来,便带了回来,让我好生将她藏到隔壁大娘家去,不能放出去。我这么多年连门都没有出过,历来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更没见过什么小男孩,那天晚上他回家的,便只有这个女孩,起先她还穿着男装,是搬动的时候发现是个女孩,才决定交给我藏起来的呢。”
楚青钺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哦?那如果她就是个少年,你们打算怎么做?”
看来绑走云霞郡主的时候,他们并未发现她的身份,那么刘武当时便不是冲着她来的,那便是冲着颜文康去的?若说七年前因为云霞郡主和刘武的儿子同天失踪,耽误了寻找时机不说,还连带刘武丢了差事,死了母亲,刘武见机报复是说的通的。但一个七岁幼童,能跟这事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七年前颜文康的弟弟尚未到京城来投靠兄长。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一切都是听我相公的。”李珍娘咳的更厉害了。
“你相公带回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也不询问清楚?”
“他就只告诉我这是家里被逼婚跑出来的一个侄女,他家是乡下的,很多亲戚我都认不完的,她只说让我好好的藏几天,他想办法。”
楚青钺直觉这个女子是在撒谎,但一时也抓不到她的破绽,“哦?那你为何要用药物让其昏睡。”
“相公跟我说,这个侄女老是妄想自己是公主,还说自己不能嫁给普通人,得去招驸马。在乡下你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但这里是京城,被人听了去,可能是会杀头的。”她抬头看了楚青钺一眼,眼一片清明,跟她口中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切都有条有理,楚青钺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的错处,但那个眼神他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你觉得刘武会去哪儿?”
珍娘的眼中涌上了眼泪,“我相公一定是一时糊涂才做下此等错事,他一定是知晓了那姑娘的身份自知难逃一死。”说完伏下身子开始磕头。“求青天大老爷饶他一命吧,饶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