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音阁主,想必传说中手眼通天的天音阁想要查找到玉琴那丫头的下落易如反掌。
他牵着闪电,漫无目的的走着,河边栽种的柳树嫩芽已经冒出了一大截,闪电的个头也长高了一大截,出了城门,叶怀昭索性骑上了马,跟闪电一路狂奔。
黑马黑犬白衣人,风驰电掣春风疾。
等闪电撒欢够停下来之时,叶怀昭才发现,自己跟闪电竟然又来到了康王正在修建的别院,只不过此刻所有的木料石料都堆砌在那,不见上次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
闪电叼着他的衣服扯了扯,随后往林子里跑去,叶怀昭识的,那便是前几日他与楚青钺白日见面的小山坡。
他骑着马跟着闪电再次上了土坡,却发现山坡上已经有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站在那,看着他来的方向。闪电显然是还记得玉琴那丫头的味道,走到她跟前绕了一圈,又避开玉琴想摸她脑袋的手,回到了叶怀昭的身边,
“怀昭见过王妃。”叶怀昭对站在玉琴旁边身材高大的着男装的王妃行了一礼。
“不必如此客气。”丁奉岚看着叶怀昭,“你是来寻这丫头的吧。”
玉琴今日做小厮打扮,心虚的低下了头,那日叶怀昭说要找个好人家收养她,她放不下姐姐和喜凤班的仇,便偷偷的跑了,又误打误撞的落到了康王妃手上。
“这丫头顽皮,我怕唐突了王妃。”叶怀昭又是一礼。
丁奉岚摆摆手,“别说这些虚的了。”说着指了指玉琴,“她非要说我的人初七那日在慈恩寺将她姐姐带走了。我那日同你姑姑进宫去了。”说完看了看玉琴。“这位公子可以给我作证,我当日并未乘坐王府的马车回去,再说了,我一个女子,绑你姐姐干什么。”
叶怀昭在一旁点点头,玉琴眼中的泪快要滚下来了,她对叶怀昭有种天然的亲近和信任,她相信他绝不会骗她,此刻茫然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眼泪汪汪的看了看康王妃又看了看叶怀昭,“可是,那日闪电明明带我来了这儿,我姐姐到底去了哪里呢?”
叶怀昭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女孩。
“你这马可通灵性?”丁奉岚忽然说了一句。“让它找个林子藏起来,她指了指西边的水面,那边来了一艘船。”
“船?”叶怀昭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了,当日闪电追踪到岸边,没有了玉蝶的踪迹,前方是茫茫水面,没有道路但可以有船。
三人沿着小路躲在湖边的林子里,片刻之后那船便停泊在了岸边。
走在最前面的是为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丁奉岚不用细看也能认出那便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跟在他身后的东倒西歪的男子,一身华服,等不及下船便开始呕吐,走在最后面的身材最为魁梧高大,也未束发,披散在身后,整理着衣袍。
“没出息的东西,就喝了那么点东西,就醉成了这样。”走在最后面的男子伸出手在华服男子背上使劲的拍了几下,嗓门极大,隔着不近距离的叶怀昭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是他,就是他,我认得出他的身音,他脸上还有颗痣。”玉琴眼看就要冲出去,丁奉岚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人禁锢在怀里。叶怀昭也认了出来,一身孔雀蓝的华服男子便是安乐侯,走在最后披散着头发的便是厥西王子鲁奇。
“他哪里是醉的,分明是被你吓的。”康王摇着一把扇子,走在最前面。
“哎,我这个表弟,就嘴上功夫厉害。”鲁奇不理会在后面吐的昏天暗地的安乐侯,跟着康王一路便往叶怀昭他们藏身的树林这边走着。
“那老道士的秘药的确是上品,没想到王爷龙精虎猛,佩服佩服,只是这些小娘们身子实在太弱了,等我送信回去,让我父王将那西阙的美人送两个给王爷,让王爷尝尝。”
几人藏在树林间,随着两人的走近,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两人嘴里的荤话和令人作呕的下流神情。
“还是王爷厉害,从王妃手里把这块宝地给哄了过来,以方便我们行事,再也不愁…。”
“啪。”康王将扇子合上,在鲁奇手上敲了一下:“慎言,王妃喜欢在山坡上舞剑,看着湖光山色。本王便在山顶给她搭一座房子。”
“然后让她在山顶看着王爷在别的女人身上大展雄风。”鲁奇一脸猥琐的大笑起来。
“妙极秒级。”康王忽然转身,指着湖中央说道,“我便在那处建一座水榭。”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非常愉悦,“实在是万分激动啊。”
“你们等等我。”安乐候捂着肚子小跑了几步,脸色苍白的小跑着跟了上来。
“侯爷,你上哪儿认识的这个宝贝道士,做出的药性子这么烈。”康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乐侯一张脸很年轻,但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脚步虚浮眼圈青黑,一看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还能是哪?不是鬼市就是楼子里,药不好能把我表弟掏空的这么厉害?”鲁奇大咧咧的调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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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人家是正经修道的真人,只是于丹药一事上很有天分。”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弯腰吐了起来。“这药我下次再也不敢给你们了。”说到这里四下张望了一下,“那些可都是良家女子,要是日后家里寻来可怎么办?”
鲁奇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人玩也玩了,死也死了。家里人要是报官,左右我们有王爷罩着。”
安乐候被鲁奇压着胳膊,“以后你们两个玩,我不来了,再也不来了。”说着便又呕了出来。
三人边说边走远了,丁奉岚回过神来,仿佛不相信刚刚那人是自己的丈夫,想起之前他说的,要在这梅林风景绝佳的山顶,给她建一个演武场,还要建一个亭子。
“到时候,王妃你练剑,为夫就在亭子里为你煮茶,待你小憩时,保证温凉正好。”她知道他们夫妻一场,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她从未奢望情爱,但夫妻一场,他从来都是温言软语,她没有子嗣他也只是劝她宽心,传闻中的阴狠大约是以讹传讹。
她没有表情的走在了最前面,一跃而上那艘小船,打开船舱,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女子撕裂的衣物。
她飞快的转身,捂住了跟在身后的玉琴的眼睛,“你先带她下去。”玉琴想要挣脱,将叶怀昭撞到了船舱门上,门上有一道长长的印子,是被带血的指甲给抓出来的。叶怀昭捂住玉琴的嘴将她带下了船,如果他没看错,刚刚他在门上,踩到的应当是一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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