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这一场哭的由来,可心里只是想着要用心去保护她,就又握住她的手,动情地说道:“到底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一定告诉我,好吗?”
“我没事,”她摇摇头,可眼神里却是隐着忧伤。
我握紧她的手,鼓起勇气问道:“我上去再陪陪你好吗?”
她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忙着解释道。
“不会,”她柔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坐好吗?”
此时大部分的学生已经离开了学校,四角地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我们找了一处台阶,席地坐下来。
她岔开话题,问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好了。我和西蒙斯教授星期一出发。”
林姊姊低下头,把我的双手轻轻地握住。她抬起头,我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下,黑色的眸子里闪耀着异样的神采:“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她声音里的关切暖人,我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着鼻头有些发酸。
“看电影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家里以前的事情。这些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我就是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回去?我们虽然是去内地,可是跟着西蒙斯教授,一路都有接应和招待,应该没事儿的。”
“我也说不太好,”她低下头,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以前听过太多叫人害怕事,在大陆的事。”
“不过,也不只是这些。我,”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不太会道别的—这个是分离焦虑。”
“要不然我不去了。”这句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有些吃惊。
她抬起脸,头又是那样微微地侧着看我,看了半晌才说了话:“谢谢你的心意。可是你不要为我改变主意。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我是说各自的事情不了解,用不来急的。”
“不了解,我们多聊聊不就行了?现在就聊。”我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还是着急,”她摇摇头,放开了我的手。
“嗯,有件事我……”她站起身,犹豫地看着我说道:“其实我本想之前告诉你。”
我坐在原地,只是看着她半入夜色的面庞,不知心里的狂跳该如何抑制。
“我也要离开波士顿。去纽约看个朋友。”
“那……”我一时语塞,却也不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
“我怕你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站起身,不安地问道。
“六月中吧,也许再晚一些。”
“那你玩的开心,”我说道。
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着一阵阵悔恨。既没有问林姊姊什么时候走,也没有问她纽约的联系方式。几次拨电话去她宿舍,却是已无人接听。
挨到一点半,再一次失望地挂下电话,饥肠辘辘实在难熬,就跑回哈佛广场的燕京餐厅。此时本科生们大多已回家,又过了午饭的正点,餐厅又是门可罗雀的模样。
这种时候自然又是领班阿姨一个人看着店面。她见我来了,满面笑意,帮我点过菜,又转回来问道:“今天怎么是自己一个人来吃饭?”
我脸上顿时一红,心里的烦忧也显露了出来。
“有什么不顺的?”她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说是前晚没有睡好,躲过她的眼光,只望着春末艳阳下的怀德纳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