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镇平日主要管理的政务有哪些?”
她又问。
差役缓过气来后,心中害怕摔了这位镇长大人,要想再上前背他,孔佑德担忧再在赵福生面前出丑,一把将他推开,强撑着跟在赵福生身侧:
“主要是、是税收的时候,才会派人入乡里。”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村镇的纠纷、案件以及税收等都属镇上管理,但长条镇位处偏僻,且匪患严重,村庄中的案子大多与匪徒奸杀掳掠有关,镇上的衙门根本管不起。
政务这一块因土匪的缘故废了大半,唯一能干的就是向普通人增加税收而已。
“哦,明白了。”赵福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孔佑德一眼:
“就是都只能管理良民。”
这话一下将村民、差役及孔佑德都干沉默了,没人敢吭声。
赵福生的目的也不只是嘲讽而已,她说完之后,又转头去看张老头儿:
“张老三。”
“张老三在这里——”
张老头儿挤开人群,靠向赵福生身侧:
“大人,我这里。”
“张老三,你带路有功,又提供了关键的线索,我一共减你明年镇魔司半年税赋。”
赵福生话音一落,张老头儿的眼睛里顿时闪出水光,激动得几乎不能站稳。
“孔佑德也在这里,稍后回镇他会记录下你们的名字以及减的税收。”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林老八等人欣喜若狂,一一道谢。
“张老三,你平日在家中都做些什么事?”赵福生淡淡一笑,与张老头儿闲话家常。
张老头儿此时被减免了税赋,心中欢喜至极,赵福生一问,他便立即答道:
“我每天事情多嘞,天不亮就要起床拾缀我的地,大人别看此时农闲,可要干的活也多,插秧下种之前,我得堆肥松土,修整家里。”
闲暇的时候他得去河边帮着老婆子割麻织线,以应付每年女人们要交的棉麻税。
同时他得砍竹子等编箩筐、背篓等物,待到市集时背到长条镇外去蹲着卖。
有时运气好了,也能卖掉一些,运气不好遇到收税的官差,便一下被全缴了去——一无所获不说,倒霉了还得被踹上几脚呢。
“不容易啊。”赵福生叹。
张老头儿也跟着点头:
“是,不容易——”
“这么忙碌了,还有空偷听东家长西家短的。”
赵福生这话顿时将张老头儿闹了个大红脸。
武少春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林老八等人也觉得好笑,队伍的气氛因为赵福生随意轻松的说笑而松缓了些。
张老头儿初时被揶揄后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奇厚,很快调整好了自己,闻言也跟着‘嘿嘿’笑:
“大人真会打趣,听听闲话费什么劲——”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