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跑了,不是鬼,是鱼、是鱼!”
蒯老三有些兴奋的喊:“不是什么鬼,是有鱼钻进了庄氏的头发里,刚刚是这鬼东西作祟,别跑了。”
六叔慌不择路被人挤倒在地,晕头转向间,听到有人又喊:“不是鬼、不是鬼。”
这话倒是听进他耳中了。
蒯老三喊了数句后,慌乱的人群总算平定下来。
“真不是鬼?”
有人疑惑问了一声,蒯老三十分肯定:
“真不是鬼。”
他说完,上前一步再扒拉庄氏的头发,露出庄氏白里泛青的死人面容。
她在生时颇为秀气,但人死之后可不好看,尤其是她是遭人强行溺水而死,死前含怨,那面容里透出青气,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不是鬼就算了,早些将尸体处理了,我想回家了——”
“我也想回家了——”
“六叔呢?六叔出来主持公道吧。”
大家吵吵闹闹,逐渐失去了镇定。
河边开始起雾了。
雾气深重,许多人经历了两次惊吓,心情大起大落,身上、手心全是汗珠。
夜风一吹,迅速就将人体的温度带走。
蒯良村的人不想再在河边继续逗留了。
众人开始寻找六叔,先前慌乱之下不少人顾不得六叔的存在,此时许多人被踩倒在地,受伤的、惊吓的都在哭嚎,场面一度失控。
半晌后,才有人喊:
“六叔在这里。”
摔倒在地的六叔呻吟着被人扶起来,立即便有村民请他主持善后。
经历了今夜这数遭变故,六叔也没心情搞多余的花样了,正要说话,六叔娘便带着孩子来到他身边,小声的劝:
“当家的,不如让人入土为安算了。”
“我这心口有些发慌,眼皮直跳,觉得要有大事发生,早些埋了算了。”
“埋不得!”
蒯老五突然大声喊。
他先前躲得不见人影,遇事时也不敢出头,这会儿一商量庄氏身后事,他立即就现身了。
“不准埋,这贱人敢偷人,给我蒯家抹黑,不能埋了她,哪有这么好的事?”
六叔娘被他气得牙痒痒的,没好气的就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这样搞要出祸事的——”
先前不敢下水拉尸的蒯老五,此时面对六叔娘的话却显得异常固执,他将胸膛一挺,不以为然的反驳:
“能出什么大事?一个妇道人家,还真变鬼了?她要真变了鬼,我倒要问问她,有没有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