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汉笑了笑,说道:“那就先恭喜了。”
恭喜完,他略微一停顿,压低声音,问道:“你往上升了是好事,不过,咱们这不会涉嫌公器私用、刻意搞针对吧?毕竟是个官了,做事还是得三思。”
周劲维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是不会同意你这次计划的,实际上,我的你的想法往上报,上面已经有明确指示了,我们现在要对张克奇展开调查,对几个他可能藏身的地方展开重点调查,这条街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确定的是,这条街涉黑,外面那个网管涉嫌故意伤害,前段时间有人报了案,等下就靠这个由头,给他们上点眼药。”
“噢。”陈庭汉放松了下来:“那感情好,都省得我计划这盘算那了。不过你得盯好了,别让他被人暗搓搓做掉,被自杀了。”
“他的仇家太多,谁说得清多少人想趁着他失势的时候做些什么。”
周劲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先把人控制起来,哪怕光凭手上这点证据,都足够定他的罪了,可局里的意思是,先不动,放长线钓大鱼。”
“神经。”陈庭汉翻了个白眼道:“你们知不知道他有多重要,要是把他拿下,让他开口,到时候王凯都跑不了。”
周劲维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张克奇会咬人的可能性不大,他是整个望海最硬的硬骨头,忠心耿耿,时机不成熟,撬不开他的嘴。”
陈庭汉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合作以来,他少见有点急功近利的情况,不过周劲维没有怀疑,转而道:“季阳海那边,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陈庭汉漫无目的地点着鼠标,无奈地道:“大海捞针,现在邓实也已经进去了,总不能把他再放出来当一次鱼饵,一个精通反追踪,还套着无懈可击,守法良民皮的人,铁了心要藏,得去哪儿找?
当务之急,是得把他身上这层良民的皮扒下来,要是能官方通报,就算抓不住他,也能限制他的行动。”
“明白你的意思。”周劲维说道:“可我们该怎么做?”
“你在下面市县有认识的好手吗?”陈庭汉拿出一张纸条,说道:“上面写着三个地址,从上到下,分别是他第一、第二次杀人,以及可能接触过的黑商的地址,就算是季阳海,他第一次杀人,很难说处理的天衣无缝,如果能找到帮手,就让他们按我说的做,应该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周劲维接过纸条,扫了眼纸条上的地址,干脆地道:“好,我亲自跑一趟。”
随后周劲维继续说道:“还有,我们局里原来那个管后勤的小石,石子蕊,她离职了。”
陈庭汉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这太巧了。”
周劲维望着他,极为敏锐地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位从警校毕业开始就从事这行的老刑警,虽然没有主动打探过陈庭汉的身份和目的,但他私底下,从未真正放下对陈庭汉的怀疑和警惕。
怀疑一切,是他的职责,也是操守,陈庭汉也并不在乎,任由他查吧。
毕竟他也知道,自已的表现不是用天赋异禀就能随意掩盖过去的。
陈庭汉面色遗憾,摇了摇头。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为什么季阳海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我仔细分析了很多,知道我行踪的人就那么几个,要么老蔡,要么秦家那个公子哥,要么,就是石子蕊了。现在她主动离职,我觉得算是明牌了。”
陈庭汉道:“不要放松警惕,有人主动跳狼,恰恰证明了水下还有她的同伙,有人藏得更深。”
周劲维还在看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半分钟,他才忽然说道:“好,那接下来也要请你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