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比旧了的伤疤更疼。
她是血淋淋的、新之又新的伤疤,正刻在他的心上,止不住血,又反复的开裂,愈发的深重。
可萧子窈却无知无觉的嘟囔道:“你骗人。白日里你才说了,肋骨那里疼。”
默了默,她又说:“你是不是以前过得很苦,所以才特别喜欢吃甜食?”
沈要哑然。
他很吃力的说:“……我以前吃不饱饭,所以现在无论吃些什么我都喜欢。”
萧子窈不由得笑道:“什么呀,这样岂不是就像狗一样了吗?”
“可我喜欢做六小姐的狗。”
沈要如是道。
他兀的翻过身来,又睁开了眼,只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她。
萧子窈毫不设防,竟被他这一回首逮了个正着。
于是,一时之间,无可脱逃,直被他的黑瞳溺住了。
“六小姐,甜也好、苦也罢,只要是您赏的,我都吃得下。”
他之于她,尝过了多少甜头,就吃过了多少苦头。
乐此不疲,深陷其中。
萧子窈羞得要命,便一下子掀了被子,更严严的捂住了脸。
“沈要,你放肆!”
“是六小姐准我放肆的。”
突然,沈要不知何来的底气,竟一把拽开了那被子,迫她相视。
“六小姐,您与我躺在一处,难道就不会怕?”
他的呼吸很重,声音也很哑,只道,“六小姐,哪怕只是一瞬,您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
明知水落石出不一定会快乐,执着要问个明明白白,大约是为了那一口生气罢。
毕竟,死是她给的,生也是她给的。
果然,萧子窈兀的打断他道:“——没有。”
沈要心下一寒。
他有些恨,他这样的一双眼睛简直太好,瞄得清一切死穴,坏就坏在太过清明。
他看见萧子窈那淡然的、坦然的面色。
“沈要,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会怕。”
萧子窈柔声道,“沈要,你是特别的。”
她简直太过高明,全然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