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甫一回了廊下,便转向了沈要的厢房。
她原是怒气冲冲的,决心非要煞一煞沈要的脾性不可,谁知,方才贴近了门,素手一扬,正要大动干戈的、重重的拍上几下,却又软了心肠。
沈要重伤未愈,昨日又抱着她许久,伤口隐隐的开了裂,万一……
万一,他是真的不大舒服呢?
思及此,萧子窈便缩回了手去。
她于是轻轻的屈着指节,轻轻的扣了扣门,好像是心思也轻轻的委屈了起来。
“沈要,你好些了没,我来看看你。”
说罢,作势便要推门而入。
然,萧子窈只一拧门把手,人便巴巴的顿住了。
她不死心,更有些不可置信,再拧一拧,门把手依旧纹丝不动。
——这呆子,竟然青天白日的落了锁,分明是要避着她了!
萧子窈登时怒道:“沈要!你竟敢把我锁在门外面!”
萧子窈话音刚落,房里便传来沈要闷闷不乐的嘟囔声。
“六小姐,我不大舒服,您让我歇一天罢。”
他当然不大舒服了,是心里面的不舒服。
萧子窈想着旁人、旁的男人,却不想着他。
非但如此,她更拿他做衬,他自然不大舒服。
他便是这样的怄着气,明知自己的卑贱,更知萧子窈的恼怒,却仍是气她。
他的爱不齿,他便启不了齿。
沈要于是默默的伏在床头,深嗅着那绣帕,更轻轻的咬住了一角。
仿佛是咬住了萧子窈的衣角,能够将她留住,求她看一看他。
沈要存了心思不肯开门,萧子窈便也来了脾气。
她拍了拍门,沈要不再应,她便引着脚去踢、去踹。
谁知,她那盈盈的足尖正碰上了门板,便是一阵剧痛袭上心头。
萧子窈吃痛,哀叫了一声,身子便跌了下去。
她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竟是右脚旧伤复发,一时之间,遽然疼痛难忍。
萧子窈怒极,心里更委屈,正要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却听得门锁一声脆响,沈要便猝然的开了门。
他的面色略有些发白,却不知是身体抱恙、还是心下紧张,目色也更甚焦灼。
见过萧子窈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