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时常在想,在那无休止的噩梦之中,萧子窈究竟是同谁走了。
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背影,那男人生的高高大大,宽肩窄腰,更着一袭立领军装,大约不会是梁耀。
若不是梁耀,那会是梁延么?
有可能的罢。
萧子窈衔玉出生,家世非凡,她要嫁,总会嫁给一位身居高位的权贵,或者成为一枚联姻的棋子。
如此,那梁延便是不二的人选了。
沈要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中惴惴不安,眼下直熬出一片乌青。
可偏偏事与愿违,梁延此人,竟是不请而来了。
前些日子,梁师长上门提亲,却被沈要搅浑了水,如今又亲派长子前来,可见是并无妥协之意了。
军家的姻亲婚配,又何尝不是另一番战场。
眼下,萧从月的月份渐长,更是一个很好的、探访的由头,他人使得,梁延亦然使得。
他于是落落大方的提了礼物来见。
梁延一进门,便客客气气的唤了萧从月一声。
“二姐,我来看看你。”
萧从月凝眉道:“梁大少爷客气了,这声二姐我担不得。”
说罢,目光便落在了萧子窈的身上。
这一眼,可谓是思绪万千的。
近来,萧子窈的脾气实在顺了不少,不肖旁人哄着也能够谨遵医嘱。
药吃得乖了,她那身子便也爽利了许多,可以四处走动了。
然,事到如今,出了府,即是满城的风雨,她倒不想着往外跑了,只管隔三差五的去萧从月的房里坐一坐。
余闵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指望不上,鹃儿又总不见人影,没人看着萧从月,她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这厢,她正倚在座中自顾自的饮茶,并不搭理梁延。
梁延望了望萧子窈,却不恼,只对萧从月笑道:“我与子山在军校里同窗多年,情同手足,他的姐姐便是我的姐姐。所以叫您一声二姐,很应当。”
萧子窈听罢,不由得放下了茶盏。
“如此说来,你便该叫我一声妹妹咯?”
梁延挑眉,笑容很模糊:“子窈不一样,子窈像是林妹妹。”
梁延此人,到底也是个出挑的,除去军功不说,皮囊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