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晏九九停下来喘了了口气,回头去朝跑来的路上瞧去,书院的灯火只蔓延到洞门处便再也无法前行,她站在黑漆漆的鹅卵石小路上,只有膈脚的触感才能令她辨认出脚下并不是平坦的路来,她低头,眼前是一片漆黑。
她嘟啷着:“还好他没追来”
眼前却又划过书房里的一幕幕来,她下意识捂住了脸,还是很烫吶
她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他就是这样喜欢逗你你不知道吗?”
晏九九一边走着一边数落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凉亭,景府的修缮工作还只做了一般,抄手游廊这边还没有排到日子,她叹了口气,高堂广厦虽然阔气十足但是宅院深深有宅院深深的痛楚万般念想化作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和景施琅斡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本以为他以景七叔为饵诓其来书院奚落她一顿,却不想景施琅却是将他和景七叔之间的干系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她,果真与她后来的猜想吻合,他和景七叔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罢了!
这时候晏九九已经过了抄手游廊,她回头看了眼漆漆蒙蒙的黑暗,转头正准备继续走去。
“唔!”她却撞到一堵墙一样的东西,她摸了摸头,心中惊疑道:“刚才她眼前明明是空的,为什么此刻又多了一道障碍似得?”
晏九九觉得不对劲儿,那‘墙’像是还有温度和弹性一般,就像就像人
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明明没有人的啊?黑暗里,就像只看得清朱漆红柱、镂空阑干的轮廓一般,她后退了一步,也只大概看出一个人的身形。
是个男人。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晏九九稳下心中的异样,质问道。
那男子并未说话,晏九九觉得他的眼睛眨了几下,她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清楚,那男子随着晏九九前进的步子后退了几步,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晏九九的嗓子干涩发痒,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想令她看见他的真实面容,却也没有伤害她的一想,她进他则退,她退他则静。
娘亲天天来景府和太太叙话,时不时还邀着姨母同比邻而居的太太们一起打马吊,她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往景府跑几趟,按理来说这景府上上下下,除了被派遣下等活计的丫头难免会面生与她,可就算再面生也应该对她有所耳闻,换言之,这景府就没有不认识她的,而这男子身形矫健精壮,应是练功夫的人,景府的家丁她是知道的,远不及眼前的男子。
行动迅敏,身形矫健,资质远在一众家丁之上
外来的杀手?
可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晏九九蹙眉,大胆道:“你到底是谁!问你半天不说话,莫不是哪个院子里的家仆偷了主子的东西罢?这时候被我撞见了就叫你瞧仔细了!快说!”
晏九九省得他并非府中人,虽然他现在对她毫无杀意,可若是她戳破了那层纱纸,指不定他会狗急跳墙,为了掩护他自己的利益而对她下杀手!
她旁敲侧击的一番盘问,可眼前的男子依旧纹丝不动,就好像晏九九挡了他的路一般,他正等着她识相的退去。
“喂”
晏九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杂音和着细细密密的脚步身,抄手游廊的尽头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一群人正向此处包围过来。
“快快点就在那边”
那在黑夜中浮动的火球从男子背方飘来,晏九九明显察觉到他开始浮动的脚步,难道是想逃?
“喂!你到底是谁?他们追的难道是你?”晏九九眯了眯眼,环抱着手臂,故意诳道:“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偷了主人的东西被家丁追的满院子跑!快说你到底是哪个院子的?到底偷了哪个主子的东西?你别以为你能逃得出去!你如搜狐在景府做长工的话应当会立刻开除,并要求索赔!若是从小养大的家生子你就更应该省得,主子虽然仗着一丝情面会饶了你,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这景府的防备你不知道吗?平日里就连只苍蝇也甚少飞进来!”
晏九九故意把声音放大,一边说着,一边又看男子又瞟向那由远及近的火球。
果然,那边听到动向,你火球一动的更快了。
男子见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足尖轻点阑干借力一个翻身就要从晏九九头顶翻过去,晏九九哪里准他逃跑,她见男子已经腾空而起,伸手就要去抓他,结果不仅扑了一个空还将被那男子当做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