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同样未睡的女皇正背着手望着黑夜。
身后低着头的零俞侍人思索再三,小声开口劝道,
“陛下,该歇了。”
女皇从夜色中抽回目光,回头看向零俞侍人,“多嘴。”
虽如此说,但没有责备之意。
零俞侍人伸手将身边侍儿捧着的披风掸开,为日理万机的女皇陛下披在身上,
“陛下千万请保重身体,不然奴可万死难辞其咎。”
女皇拢了披风走回了榻上坐下,一手撑在案桌上捏着眉心,
“小小有事瞒着朕。若是小事还好,万一——朕实在担心她的身体。”
零俞侍人安慰道,
“陛下多虑了,老奴瞧着镇国公打遍暗卫也没个敌手,据说在横剑山庄的时候,也是以一敌百也毫无惧色的。”
他笑道,“陛下对她爱重担忧不已,但,她已经长大啦。”
女皇陛下摇摇头,“希望朕的担心是错,下面的人也未曾禀报她有何异样,但自从她从云苏城回来,朕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楼筱一直是个很简单好懂的人,也从不曾对她设防,
在云雾山上对她凡事知无不言,毫无半点秘密,
哪怕是她因着政务许久未曾联系,楼筱刚从村子里来京城的时候,女皇陛下也从未觉得她有陌生。
倒是这次云苏城——
“云苏城繁华,醉生梦死,她在云苏城认识奇人,乱了心么。”
零俞侍人小心道,“据说和一个花魁有些接触,不过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来。”
“花魁,”女皇一手敲一下桌面,”若是她真喜欢,也不会半句话不曾说过。这等人最会惑乱心智,她怎会去寻花魁来。”
她想起是萧正度陪着一起的了。
算了,就当是去看个新鲜。
“她习武,不能太被红尘纷扰缠心,朕本不愿那么早将她召入京城,但又担心她独自修行,会出了差错。”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异性吸引,楼筱自小在云雾山,也没见过几个同龄男儿,
按照她的容貌,在村子里待着也是藏不住,就怕有个别有用心的,让她沉溺入感情里,将修行武艺耗费精光。
习武最重修心,是师父一直以来嘱咐了千万次的。
兵戈之术难消杀意,她再是看着平和,被师父想方设法压住了杀戮之心成长到如今,
若是沉溺情爱,难保不会心不稳,杀戮之心淹没神志,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机器。
若是到了那天——谁能阻止她?
多思无益,女皇站起身要回寝宫休息,明日还得早起上朝,和那群各有心思的官员们斗智斗勇。
零俞侍人侧耳倾听着什么,终于确认了后,他对正要回宫的女皇禀告到,
“陛下,她来了。”
谁?
皇宫中能来去自如的,自然是楼筱了。
女皇先是皱眉,然后挥手让零俞带人进来,“荒唐,朕不是让酉山王去万秋园看她了么,怎么这时候擅自入宫来。”
小小并不是没分寸的,深夜急着从京郊万秋园回来,路途不算近,什么事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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