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面对楼鸿那儿堆积如山的内务和他幽怨的眼神,她就头大。
楼筱整个人低沉的氛围实在太明显,女皇忍不住笑着加了句,“若是不想临帖,那就把《尚书注疏》看了,朕再考较你?”
相比之下临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楼筱立刻答应下来,“陛下臣一定把《新岁展庆帖》临的好好的,写出风格写出新意,决对不让您失望,规规整整的放到您的面前。”
那什么尚书就别让她看了吧?
女皇手持笔虚空点了点她,楼筱嘿嘿笑着就要告退离去,然而刚提脚就被叫住,
“行了!尚衣局为你做的礼服昨日已完工,回去之前先试一试,若有什么也好让他们连夜更改。”她叫来零俞侍人带她下去试衣服,
“朕的大礼,你可得穿的入眼些,看着也叫朕欢喜。”
楼筱行了礼退下,没多久就有宫中侍人前来禀报,瀚海王萧正泽回宫的消息。
早就知道的女皇点了点头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宫人,“朕听说他回来的路上就病了,把太医院当值的都叫去好好看看。”
那是她的同母胞弟,自小就受了诸多后宫的阴谋诡计,原本她是想让他安心做个闲散王爷,但倔强的萧正泽不肯做无用人,她也只好让他做些事了。
寻找前郑王踪迹非心腹不能行,只是若对他的身体有所损伤,那就该让他停下脚步了。
回了宫的萧正泽正乖顺的坐在寝殿,一身锦衣外罩着不符合时节的狐裘,黑发顺直光亮,从柔软的狐裘上垂下,像一弯潺潺流水,直坠下山。
他垂着羽睫,鼻头微红,像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
从袖中伸出的半截手腕和五指清瘦修长,白的发亮,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让按在他脉搏上的太医手指都忍不住轻了轻力道。
萧正泽的乖也就几息时间,太医放下了手他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有些微的不耐烦。
“殿下思虑过重,加之路途漫长,身体虚了些,别的倒也没什么。”徐太医是知道他身体问题的,无非就是那些话车轱辘似的讲。
他语气不大好的说道,“意思就是本王不用喝什么药了。”
这话可不好说,万一瀚海王有个什么,陛下动怒可不是小事。
徐太医正要大着胆子劝他,女皇陛下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在外面也是千方百计的不肯喝药么?朕得好好问问你身边的侍人,主子任性怎么也不劝着。”
“皇姐!”
萧正泽站起身喊道,本就松松披着的狐裘落在地上,他也不在意。
女皇踱步进来一手扶住他,摸到了他指尖温度还算满意,细细打量他的面庞道,
“瘦了些,这便在宫里好好养一段日子,暂时就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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