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来给出的答案,在程浩然听来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即便对方是一位在职的县委副书记。毕竟他来到松山的时间还很短,对于松山官场上的一些人员情况还不太了解。可当魏文君听到"赵立秋"这个名字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震,脸上再也保持不住往日的云淡风轻。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魏文君的变化,程浩然全部都看在了眼里。眼看着平时从来都是“高冷范儿”、永远都“处变不惊”的魏大秘书居然会因为一个人名而变成这副模样,程浩然不由得开始对这个叫赵立秋的县委副书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起来,这个人的背景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过了好一会儿,魏文君才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一丝不确定再次向钱东来开口询问道:
“钱队,你确定吗?这个中年人,他真的就是赵立秋吗?”
钱东来看着魏文君的反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说实在话,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毕竟我没有亲眼见到过你们所说的那个中年人。但从你们刚刚给我提供的信息来看,在整个听涛别苑我所认识的人之中,就只有赵书记一个人最符合。当然,如果你们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许我还可以进一步确认真假。”
钱东来的话让魏文君彻底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赵立秋这个名字在松山官场中分量有多重,如果真是他,那么整个事件的复杂程度和潜在的风险都将呈指数级上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但很快,这份忧虑就被她那招牌式的高冷给隐藏了下去。
没有选择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魏文君看向了钱东来,继续开口追问道:
“既然是这样,钱队,那就麻烦您详细地给我们介绍一下赵书记在听涛别苑的情况吧。请注意,我需要的是详尽的介绍,包括您所了解的关于他的所有细节,越具体越好。”
钱东来听到魏文君的话后,不由得一怔,随即显得有些犹豫,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
"额,这个这个,你们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正科级,而且也不是赵书记的‘嫡系’。赵书记的身份背景,我想你们应该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所以就凭我这种小角色,能知道他多少事情呢?能跟他住在同一个小区,对我来说都已经算的上是“祖上烧高香”了,这还得多亏我过去费尽心机搞到的一点钱,才勉强能买下听涛别苑的房。。。。。。"
话说了一半,钱东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紧就此打住。他差点把自己因为某些“不正当行为”而获得的一些灰色收入,都给全盘托出。虽然自己的真实“嘴脸”在程、魏两人面前早已是无处遁形,但是该有的场面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
“没事,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魏文君也是很干脆。钱东来所说的话她心里都清楚,此刻她更关心的是从他口中能挖掘出多少关于赵立秋的有用信息。在她看来,无论信息大小,只要能为己方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帮助,那就足够了。
“行吧,那我就拣我知道的告诉你们。”经过了再三地排除他的顾虑,钱东来终于同意开口了。他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
“首先,你们应该也知道,听涛别苑那里的独特之处。普通人就连知道这个地方都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果想买下这里的一处房产,成为它的业主,光有钱是远远不够了,还得有足够深厚的背景,或者是通天的门路才能行得通。”
“我当时看上那里,第一是因为它地处偏僻,不为人知,保密性强。如果我把我的。。。。我的那个‘好朋友’安置在那边,心里会比较踏实,基本不用担心会被我老婆发现;第二也是因为脸面。我身边的那些和我社会地位差不多的朋友,大多数都在那里购置了房产,我这不也是为了一点小小的虚荣心,脑子一热,也咬咬牙在那里买了一套。”
“别看我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当时我买房的时候,他们开发商还嫌我不够格,根本瞧不起我。我最后还是托人找了一圈关系,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购房资格。你们说说看,花钱买房子都得看别人开发商的“脸色”,这事儿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钱东来打开了话匣子,就开始源源不断地说了起来。程浩然见他的话题越说越偏,便轻轻咳嗽一声,对他提醒道:
“钱队,您扯远了吧,您自己的事情我们并不感兴趣,我们还是聊聊赵书记的事情吧。”
听到了程浩然的话,钱东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随后继续说道:
“是是,我主要是当时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心里有气,今天刚好又提起了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会跟你们多说几句。。。。。。我们接着聊吧。我那时候买房,足足花了有200多万,几乎是把我手头上能动用的全部资金都拿了出来,才勉强凑够了买下那套联排别墅的钱,就是你们之前拍照的那栋。你们可能不知道,当时在松山城区,同样的价格,我能买到5套一样面积的房子!而且,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听涛别苑里还有存在着一些条件、环境、面积都远远超过联排别墅的独栋别墅,那些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呢。不过,我得告诉你们,赵书记,他可是那少数拥有独栋别墅的业主之一。”
“赵书记在听涛别苑的业主中,可谓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像我这样的普通业主,几乎每个人都渴望能够和他建立联系,攀上这棵大树。但赵书记的眼光非常挑剔,对于大多数人的接近和示好,他都显得颇为冷漠,至少我这几年下来,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个普通业主能够通过主动‘献媚’,从而成功获得他的认可,成为他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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