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道:“奴才谨遵太后、陛下、摄政王旨意。”
多尔衮说道:“本摄政王虽然有把握击败明国,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多尔衮先看了看济尔哈朗、豪格等人,又转向范文程说道:
“万一不能对明国一击必杀,等他们缓过来,势必遭到猛烈反扑。”
“你和洪承畴等汉臣皆主张大举进攻明国,尔等信心究竟何在?”
多铎、豪格都一脸厌恶地看着范文程。
这种背叛自己祖宗的家伙居然还能立于朝堂侃侃而谈,真的不能忍。
多铎插话道:“姓范的奴才,你最好说出个道理来,要是说得不中听,别怪我揍你。”
多尔衮咆哮道:“本摄政王让你说话了吗?给我闭嘴!”
范文程面无表情,不悲不喜不怒。
他转身冲郑亲王济尔哈朗、肃亲王豪格躬身施礼,道:
“两位王爷认为明国人多、兵多,粮多、钱多,所以我们不可能一口吃下整个大明。”
“奴才认为,两位王爷的判断非常准!”
“但是,”范文程话锋一转,“奴才认为两位王爷高看了明国的人!”
多尔衮很严肃地看着范文程,作为摄政王他虽然想赌一把、也敢赌一把,但是心中对于庞大的明国还是心存敬畏的。
济尔哈朗、豪格非常不屑。
豪格反驳道:“明国最能打的一批人比如祖大寿、比如洪承畴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在本王眼中,他们就是弱者!本王几时高看过他们一眼?”
“不,肃亲王,您误会奴才的意思了。”
“奴才是想说,明国人有两个特点,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范文程看到众人起了好奇之心,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这第一个弱点,是一个‘贱’字!”
“所谓大明,不过是天下最贱之人的结合罢了。奸其妻女忍,刨其祖坟忍,夺其地屋忍,此等贱民何足惧哉!”
范文程说到“奸其妻女忍”这五个字的时候,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心不跳。
好像之前被多铎霸占妻子的那个人不是他。
正因为范文程本人就是这种极度能忍的贱人,他现身说法,在场众人虽然觉得范文程脸厚、无耻,但都同意他说的这第一个弱点。
这些年来,无论是在辽东等地抢掠汉人,还是五次入关打劫,建奴普遍的感受是,大明这帮人从官员到百姓,再到军人,怎么都这么能忍。
对于马背上、白山黑水森林中奔跑的建奴来说,大明这种整体的贱,他们非常不理解。
“那明国第二个弱点是什么?”济尔哈朗追问道。
“回王爷,他们第二个弱点就是永远一盘散沙、永远无法团结一致!”
范文程斩钉截铁说道。
“我朝自两代先皇以来,满八旗、汉八旗、蒙古八旗内部或许有争斗,但当面对明国的时候,我们的团结是明国那边无法想象的。”
多尔衮站在龙椅前点了点头。
“奴才熟读汉人史书,从中就学到一个经验,那片土地上的人,哪怕生死存亡之秋、国破家亡之际,也要先搞内斗。”
“而且内斗没有任何商量和妥协的余地,全部奔着搞死搞残、株连无辜而去!”
多尔衮借机插话道,语调中颇有含沙射影之意:
“自先皇驾崩后,部分人总想捞点好处。认为先皇打下的江山,没了他们就不行了。”
“还有些人甚至不把我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大明现在被李自成的大顺军快打垮了,这对于我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这时候诸位王爷、诸位旗主不能够齐心协力,到手的天下坐不了,以后到了地下,不要怪八哥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