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得到这样的答复,扬起一抹笑容,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夏秋菊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伸手就将梳理整齐的头发全部揉乱。“二位的感情还真好,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夏秋菊疑惑地偏过头看到了一张不想看到的脸。“别急着走,我刚才的话你好好想想。”“想什么,先前的事情我已经答应,就绝对不会食言。”厉娘听到这话忍不住地轻笑一声,视线却在夏澈的身上不断打量。夏秋菊轻而易举就能发现,她这是已经将人当作囊中之物,脸色一沉,伸手就将夏澈拉到身后护住。“这么宝贝,先前就不应该拿这人来抵债。”“我已经说了,会将钱还给你。”“但现在已经不剩几日,你真的能够凑出钱?”夏秋菊陷入沉默,认真思考着还钱的法子。就像厉娘说的一样,时间不剩多少,山上那些小东西真的够还钱吗?若是真的想要达到那个目标,她是不是需要不吃不喝将那些小东西全部抓去城中出售。厉娘看着夏秋菊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一次看向夏澈,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别这么害怕,你跟了我只会比现在更好。”都不等夏澈反应,厉娘往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人。夏秋菊怎么会同意,将那只手一把拍开,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人。“你这么看我有什么用,明明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选择。”“行了,就让你在他面前做个好妻主,到时候我带着人来抢行了吧。”夏澈听到这话,用尽全力地扯住夏秋菊的衣服,身体不停颤抖。想要安抚对方,但她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紧紧握住冰凉的手拉着人往前走。厉娘看到二人那副模样,摇了摇头,展开手中扇子摇晃着从相反方向离开。走了好一阵子,夏秋菊总觉得耳边传来压低的哭泣声,只能转头看去。“阿澈,你是在哭吗?”“我,我没有。”夏秋菊不喜欢他哭,若是知道一定会现在就赶走自己。夏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准备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制下去。可这样太难呼吸,他没坚持太久,脸就被憋得通红。一个没忍住夏澈打了个嗝,后面就是接连不断地咳嗽。夏秋菊看到夏澈这副模样,连忙将人带到小河边,手轻柔地拍了两下:“喝点水,慢慢喝不要呛到。”“嗯。”他小心翼翼捧起水喝了两口,确定不再抽搭,视线又一次落到旁边。没曾想夏秋菊一直看着他,视线就这么撞在一起。“为什么哭成这副模样还忍着?”“妻主不喜欢我哭,我不想你讨厌我,甚至将我赶走。”说到要被赶走的时候,夏澈眼中又一次蓄满泪水,眼皮颤抖泪珠就这么掉了下去,砸在夏秋菊伸来的手背上。而看到这一幕,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连忙捧起水泼在脸上。“刚才不是……”“我不喜欢你哭,是因为哭多了伤眼睛,不是讨厌你。”得到这个答案,夏澈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一滴两滴逐渐变大形成两行清泪,最后被夏秋菊的手擦拭干净。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吃不到糖的孩子,闹腾得厉害,小脸涨得通红,捧起那只手紧紧握住。“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哭吗?因为厉娘?”“是,我,我不想离开妻主,不想被卖掉。”夏秋菊听到这话,有些无奈面前人的不信任自己,但是在看到那红润的眼眶,从怀中掏出帕子将其遮住。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夏澈紧张不已地握住夏秋菊的手。“松开,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擦眼睛。”“擦眼睛?”下一刻冰凉的手帕放在眼皮上,刺激得夏澈身体一缩。等到适应了温度,就听到了夏秋菊放柔的声音。“我不会将你卖掉,真的。”“可是那么多银子,我们这样就能够凑够吗?”夏秋菊能够感觉到帕子后面的眼睛眨了眨,轻柔揭开帕子,露出那双眼眸。郑重地看着透彻的眼眸,良久才轻声说道:“我就算自己去当苦力,也不会将你卖掉,她们打不过我,不敢强抢。”“不能打架,会受伤的。”听到夏澈轻呼,夏秋菊叹了口气,又用帕子将那张被泪水弄花的脸擦拭干净。确定那张脸恢复成原本模样,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让他们把我给卖了,我去把钱还清了再回来陪你。”“妻主……”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夏澈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夏秋菊。而看到他呆愣愣的模样,夏秋菊只是轻笑着踮起脚,将那翘起的头发整理好。“你要相信我,不要总是这样担心我抛弃你,这样我也是会伤心。”“我,我相信妻主。”夏澈再次和夏秋菊十指相扣,但又想到刚才闹腾的模样,脸一下就红得发烫。本以为一直向前的她看不见,夏澈偷摸摸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眼四周情况。下一刻,耳朵碰触上冰凉的触感,让夏澈忍不住地惊呼出声。“想什么呢,马上要进山打起精神。”“好。”夏澈本以为夏秋菊会在外围布置陷阱就走,但当他看到人不断朝深处走去,紧张不已地伸出手将人拉住。“这样好危险,我们要不……”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石子猛然飞向树丛。夏澈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凑上前拨开草丛寻找砸进去的石子。看到上面沾染上血迹,他立即抬头,就看到夏秋菊手中已经多了一只脑袋上汩汩冒出鲜血的兔子。“妻主好厉害。”“这算什么。我们继续往里面走,若是听到大的动静就往回跑不要回头。”夏澈没来过这里,自然是更加相信夏秋菊的话,甚至还拿出了放在箩筐之中的镰刀。她看到人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朝着发出沙沙声的角落迅速冲去。“啊!”又抓住一只想要逃走的兔子,沈念卿就听到不远处的轻呼,快步跑去就看到站在一个坑前的夏澈。一把将人护到身后,她总算是看到让人发出惊叫的原因。不算小的泥坑中,有一只不断挣扎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