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今日出城,去见了张先生……”刘据笑着回答:“想不到啊想不到,才不到半月不见,张先生就又给了儿臣一个大大的惊喜”
刘据说着,就将今日在张家里的所见所闻,一一的讲给刘彻听。
“能把麦子做成好吃的点心?”
“一人一牛耕地如飞的犁?”
刘彻听了也是大为好奇,仔细的向刘据询问起这些东西的详细情况,当刘彻得知,这些东西都是简单易学,可以推广天下之后。不禁笑了起来:“这小子倒还真会将功赎罪……”
“罢了,罢了”刘彻道:“吾也不问罪于他了”
事实上,这两天,刘彻已经查清楚了当日打了他宝贝女儿的人是谁,就是张恒。
从马车的样子,到入城的时间、路程上推断,只有张恒一日在年纪,衣着,相貌上符合一切特征。
“回头,这些东西,吾就不赏了”
刘据却是听得满头雾水,问道:“父皇,张先生可是犯了什么罪?”
“他胆子大的能捅破天了”刘彻想起自己那个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制服的女儿,在张恒面前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又气又笑。
“他前些天在来长安的时候,在路上打了鄂邑两巴掌”刘彻道:“本来吾是想把这个小子抓到面前来问问,为何要打吾的女儿,现在既然他于社稷有功,就免了吧”
“不过功过相抵,吾也不赏了”
“这……”刘据顿时也有些哑口无言。
自己的妹妹鄂邑,刘据还不了解吗?
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主。
“鄂邑的庄子跟张先生家那么近,但愿他们以后不要碰面了”刘据在心中道,可以想象,以鄂邑的性子,刘据觉得,这两人要是撞上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既是事出有因,太子何不跟田卿详说,反是要当场以太子身份威压之?”刘彻忽然又问道:“太子可是对田卿有怨?”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要知道,田肃的直指绣衣使者身份是刘彻给的。
假如刘据回答说是,那么岂不是,也可以解读为,对天子刘彻的任命不满?
虽然刘据刘彻是父子,但同时也是君臣,身为臣子怎么可以对君上的决定不满?
“回父皇,儿臣不敢”好在刘据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儿臣当时只是别无选择而已”
刘据道:“当其时,儿臣做的乃是儿臣宫中的马车,可却仍遭到刀笔吏之强行拦截,儿臣身为太子,焉能受刀笔吏之辱?”
“且夫,常融前车之鉴,令儿臣心有余悸”
常融这个名字一出口,就让刘彻的脸顿时寒了下去。
当初,常融就是借着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被发现后被刘彻灭族。
轻轻的敲击着榻上的木质扶手,刘彻道:“太子继续说……在吾面前,无需隐瞒,将太子所担心的事情,都说出来罢”
“父皇想必也知道,这田肃田使者,以前是儿臣宫中宾客……”以前这些话,刘据是想说而不能说,今天若非田肃这么搞,刘据还真没机会跟刘彻说此事:“然父皇所不知的是,田肃,被儿臣赶出太子*的原因……”
“田肃,是因为在随儿臣去见张先生时,出言不逊,且有构陷、攀诬之罪,才被儿臣逐出了太子*”
“果真如此”刘彻终于正色了起来。
这倒并非是因为张恒的缘故,而是在于,这田肃既然有前科,那么就一定还会再犯
那么,田肃的人品,也就值得怀疑了。
刘据当下就不再隐瞒,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而且,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刘据抬起头,图穷匕见,使出了杀手锏:“这田肃刚被儿臣逐出太子*,没过几天,竟就得到了太仆贪污的‘证据’,这太仆府的东西,而且事关军费这等军国要务,一个区区的士子,如何能得到?”
“儿臣实在担心”说着,刘据就拜倒在地上。
良久,就听到坐在龙塌上的天子刘彻道:“朕知道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其中蕴含的杀机,却是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