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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浮出水面（第1页）

周六中午，我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约见了姜雪。她还是印象中特别开朗明媚的模样，毕竟是当初校花级的存在。不过用她自谦的话来说，那叫不婚不育保青春。昨晚我在同学群里看到她发红包了，这次回来阵仗挺大的，貌似也不是故意只来找我。这让我为之前那一点点“小人之心”，而深感尴尬与惭愧。“余教授父亲的事，我前几年听我爸妈提起过。本来想发个消息安慰你，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节哀顺便。”我抱着掌心的奶茶，微微点了下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已想得开。你怎么样？还在国外那个研究所么？”姜雪摇摇头：“已经离职了。我爸妈这几年身体不好，我总在国外也不是办法。于是准备回国跟朋友创业。这不，人回来了，家还没搬完，就想着先跟你们这些老同学见见面了。”其实我不是太明白姜雪的意思，如果她只是想跟老同学们见面，应该安排一次同学聚会才是，为什么单单把我找过来呢？奇妙的第六感作祟，我总觉得姜雪找我吃饭肯定不是单纯叙旧的。菜品过半，我们两人的寒暄也差不多。姜雪终于跟我切入了正题，她说自己这次回国是打算跟朋友合伙开一家专利咨询公司的。“主要是医学领域的学术研发专利，毕竟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久，人脉和渠道都是现成的。”姜雪跟我解释他们的主要业务，就是从一些机构或个人手里收购学术专利，然后寻找适合的平台，进行授权对接，收取授权费用和佣金。“有些教授他们研究了一辈子的学术专利，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被资本投资，一直留在自己的手里吃着灰。一定程度上说，这也是资源的浪费。”姜雪说到这里，目光诚恳地盯着我：“阿微，我记得余教授生前有一项专利，是致力心脑血管研究课题的。如果我这边获得的信息没有差错的话，应该是……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吧？”我心里咯噔一下，还好有服务生正好过来上甜品，才不至于让我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于突兀。姜雪提到的，是我父亲生前的学术研究？可是我早早结婚怀孕，又没有再涉足医学的相关专业，父母平时再做哪些研究，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的！见我半晌没说话，姜雪抿了一口茶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太清楚，可否麻烦问一下你先生呢？他跟余教授是在同一家医院任职的吧？要不然，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让陈彦一起出来吃个饭？”看我的脸色微微有变，姜雪突然尴尬一笑：“哦你别误会，我真的是为了业务上的事，绝对没有因为国外单身漂了这么多年后，又想起当初大学里的追我的学长，才——”好像这么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姜雪深吸一口气，战略性用手拨了拨头发：“阿微，我能冒昧问一句，你跟陈彦还好么？”手机里，陈彦的消息闯进来。我点开来，是一大堆账单。包括涵涵后续治疗费用的一系列数据。从少到多，渐渐开始累及，我知道，他是一步步地在给我施压。等到我开始扛不住的时候，他的狐狸尾巴就不会再遮掩了。放下手机，我回神抬头：“不好意思姜雪，你刚才说什么？”姜雪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其实我听到了，她在问我，跟陈彦还好么？我向上收了下眼皮，摇了摇头。“姜雪，我能问你个问题么？”我很认真地看着她，也很认真地翻出自己破烂不堪的败絮给曾经的好友窥看——我说在跟陈彦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最先追求的人是你。自然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将他拒绝得如此彻底。诚然，我没有姜雪睿智。如今也只是拿着一份已经不及格的考卷，再回头舔舐错的离谱的答案。姜雪苦笑了一下，只是回答说，没有那么喜欢陈彦。“所以没有什么对错智昏的差别，他不是我的菜，所以我就没选择他。而他或许可能恰恰是你喜欢的类型，于是你水到渠成地走了这条路。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你不聪明。”姜雪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我甚至后悔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多花点时间去联系维护曾经的友谊。她能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老同学，不吝且诚恳地跟我面对面。而我却在纠结，自己今天跟那个男人一起把生活过得跟一团粥似的，要是被陈彦之前的“白月光”看到了，会怎么嘲弄我？“陈彦是个G。”我放下手里的茶，说出这句话后，眼前所及的菜品顿时生了新的颜色。胃里真实的饥饿感被强挤出来，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水晶虾饺。只咬了两口，眼泪就迸出来了。我在姜雪面前哭得失控，却并没有将她震惊到。那一刻我突然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当然只是一闪而过。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姜雪今天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好久后，我才收敛了情绪，说对不起。“我跟陈彦已经在谈离婚的事了，只是现在孩子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精力跟他继续拉扯。他答应最后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对姜雪说，虽然我不知道最后两个月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他们都说陈彦当初追过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他具体是怎么追的？说了哪些话？姜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陈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之间，除了父母都是医药行业的人，还有什么共同点么？”姜雪沉了一口气，递给我一张卡片。“阿微，你先去找这家公司，咨询一下余教授生前留下的那份学术专利具体什么时候到期。如果我前面了解的不错，余教授生前应该是给这家公司授权了五年的时间。到期后，专利权等同于遗产继承，回到你和陈彦的手里。”她说到陈彦的一瞬间，我整颗心蓦然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