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给我们煮了泡面,一人加了两片午餐肉,他说这是他一周没吃饭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食物,为的就是等我们重逢后的这餐。
我抱着碗,小口小口的吃,胖子又说了和我分散后他们的经历。
原来那天闷油瓶潜水下去,胖子也带着装备跟他一起下去了。他说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这,他的机智终于派上了用武之地。如果不是靠着他包里的装备,他和闷油瓶可能早就交代在雨林里了。
也就是说,阿坤出现的时候,闷油瓶和胖子还在水下。而我作为当事人和肇事者之一,不仅带走了闷油瓶留在岸上的装备,还幻觉出了一个胖子。
胖子告诉我,我跟阿坤在外面闯荡的时候,闷油瓶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好了。他们遇到了小花手下后派进来的人马,用卫星电话尝试过跟我联络。
闷油瓶一直强撑着在找我,后来进入盲区,就意识越发涣散,胖子又不小心触发了机关,他为了救胖子受了重伤,之后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这一昏迷差不多就是四十多天,直到他身上的伤都愈合了,依然没醒。
小花队伍里随行的医生给看过后也找不出原因,大家都觉得他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或者醒来就是植物人状态。
直到昨晚,胖子说,大概半夜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动了。
所有人都傻了,就看到他睁开眼,往一个方向看去,然后就惊讶的发现,我竟然背着包躺在那里——根本没人发现我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在盲区里的这些天在没有经历过的人看来,纯粹就是天方夜谭。但直到我从几个不同的角度了解完整事情的全貌,我却知道,这就是真的。
我于是问胖子,那最后一次我们卫星电话联系时,他为什么突然惨叫,之后信号就断了。
胖子扭捏起来,原来是他手贱又触发了机关,结果直接干扰到了磁场和信号,想不到我们就直接断联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我摇头苦笑。
我大部分的记忆都是来源于我自己的观察,现在有了更为系统的记忆,如今回头再看,心底酸意更甚。
我放下碗,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时再看闷油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他是怎么知道我跟阿坤交代的遗言的。一回想到自己当时那个死出,我立刻就感到有些牙酸起来。
我看着他,还没问出口,他在边上就轻声对我道:“我昏迷时在梦中看到了。”
我马上咳嗽了一声,又去看胖子。胖子嗦了口碗边,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道:“看我做什么,小哥可没告诉我,你自己做啥了没数么,天真,难不成你提前把小哥的老处男之身给破了?”
我眯起眼睛,做了个警告的手势,胖子吹了声哨子,抱着碗躲远了。
我心说就算阿坤那也是小哥好么,别弄得跟什么八点档不可明说的狗血剧情一样,就端起碗,从汤底夹起我藏的一块午餐肉,放进闷油瓶碗里,“小哥,你多吃点。”
闷油瓶夹住我的筷子,做了拒绝的动作。
我立即瘪起嘴看他,因为我非常不要脸的发现,这么久没见后,我这招对他俩十分管用。果然闷油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就允许我把筷子伸进他碗里。
看着他吃下去,我才放心,收敛心神,拍了拍他。
闷油瓶放下筷子,跟我对视,忽然评价道:“他不该强迫你。”
我被他若有其事的样子唬住了,坐直身子,摆出一副接受老师批评的好好学生模样,耐心请教道:“强迫什么?”
闷油瓶递来一个眼神,在我嘴唇上扫了一眼。我头皮一紧,瞬间就想到我在地下河里被阿坤压在墙上咬的画面。
嘿嘿。
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记忆涌上心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