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胖子的说法虽然离谱,但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感觉,这种办事没毛的作风,包括刚才他屁股上那句恶作剧一样的话,都让我感到非常熟悉。
想到这,我冷汗就下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种熟悉的行事作风不是来自于别人,就来自于胖子自己。
只有他会在下斗的时候在我们身上留下各种毫无意义的文字记号,也只有他,会想到投币机的这种比喻。
我一时晃了神,立即就去看胖子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我非常熟悉。胖子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而是继续自顾自翻看那根黑色棒槌。
我还在走神,就听到闷油瓶犹豫了一下,问道:“投币机和游戏厅是什么?”
闷油瓶的语气非常认真,就好像在说一个学术名词,我一下就被逗笑了,刚才心底瞬间的怀疑也暂时压了下去。
我对他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机关,打开这个机关需要你把钱或者其他东西投进去,才能成功开启。”
我点了下我的鼻子,接着做了个吐舌的动作,说道:“就像这样,摸一下鼻子,舌头才会吐出来,投币机的原理就是这样,至于游戏厅,你可以想象成有一堆投币机的地方。”
闷油瓶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鼻子,“是这样么?”
我条件反射吐出舌头,接着就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瞬间意识到他是在耍我。我直起身子,含糊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小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闷油瓶也挺直身子,看着我。
我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咱们去那边说。”
胖子看到我俩的小动作,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你俩这就又搞上了?去吧去吧,胖爷刚好要眯一会。”
我心底压着事情,也懒得理他,只是再往胖子后背看了一眼,就拉着闷油瓶往前走。一路无言,差不多走出一公里距离,我才停下脚。
我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把手电筒的光调到最低,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直接单刀直入,“我在水潭里捡到的那块碎布,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闷油瓶脸色瞬间变了,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我拿出手机,翻到刚才偷拍的照片,低声道:“你注意到了么,胖子的外套,就是尸体上盖的那件,他穿上后就忘了换回来。看,我刚才拍的他后背,他包卸了我才看到,原来那块布,是这件衣服上割下来的。”
顿了顿,我犹豫道:“其实咱们三个的冲锋衣一样,我那时只是下意识首先想到了你。”
说完,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想了想,继续道:“这么说吧,阿坤,我知道你现在缺失了部分记忆,你可能只相信你自己。那我来给你形容一下胖子这个人。他屁股上那些字,还有刚才人俑里塞的那些胳膊,这些行为,咱们三个人里,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他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我于是板起脸,严肃道:“我在很认真跟你讨论问题。”
闷油瓶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对我道:“我在认真听你说话。”
我默默无语。
事实上,我没有怀疑胖子的真实性,那块衣服碎片,我后来想了又想,总觉得画面过于真实,直到连续遇到这几件事。串联到一起,似乎都引到了一个方向。
先是割下来的碎布,再是胖子一样尺码的外套,屁股上的划痕,投币机。
如今这一切,在我脑中呼啸,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盯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觉得这个胖子,是我们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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