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我觉得他在消化我说的那些话,就没有打扰,走到一边跟胖子互相分了一瓶水。
期间我偷偷打开卫星电话看了看,对面没有再传来声音。
不知为何,我做这个动作时总有心虚的感觉,不敢去看闷油瓶。但他一直盯着我动作,直接抬脚朝我走过来,手电筒晃得我眯起眼睛,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那你呢?”
我啊了一声,没明白他的意思,把剩下的小半瓶水递给他,“喝么?”
他沉默了一会,接过水一饮而尽,犹豫了一下,坐在了离我一拳的距离。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的身子从绷紧到放松,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如今我们只能继续前进,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回家,那时我再慢慢给你讲我们的故事。”
闷油瓶应该是点了下头,然后迅速抓住重点,问道:“回家?”
我点头,“对,我们的家。”
他没有再多问,脸色对比刚才缓和了不少。胖子就道:“可以了,今天授课就到这里了,说太多瓶盖就要炸了。”
我俩对视一眼,笑的很大声,闷油瓶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我余光看着他,发现他竟然也缓缓扬了一下嘴角。
休息完毕,我们没有过夜,直接上路。
为了节省手电,我们只留了一盏灯,挂到节能档。越往前走,溶洞顶端开始出现了高低起伏,有些低点的地方得弯着腰才能过去。一般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河溶洞,都是四通八达的,我立即就意识到,我们很可能正在不同的河道里穿行。
就像一张织成的大网,就算开着手电,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下一秒自己会走到哪。
一路无话,大约在早上六点,也就是走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以后,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上前问闷油瓶还要走多久,他看着前方,又看了看我,说道:“原地休息。”
我就在等他这句话,当下撂挑子,直接找了块干燥的石板一躺,胖子屁股就挤过来了,叫唤道:“快快,你帮我看看,我屁眼里好像往外蹦虱子,痒了一路了。”
我骂了一句,你他妈痒了一路现在才说么,胖子已经利落的把裤子扒下来,“你轻点对待胖爷的菊花,回头拉不出屎有你好看的,你看看里面是不是长小怪兽了?”
我毫不留情在他屁股上狠抽了一下,骂他你他妈便秘也能怪我。
胖子嚎了一声,接着就听到旁边闷油瓶“啧”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拎起我,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我来不及跟他计较,因为下一秒,手电筒照过去,我就被胖子屁股上的东西吸引了。
上面布满了指甲挠过的红痕,非常错乱,我看着胖子的屁股,心里涌起一股难言之意,问他,“你抓的时候洗手了么?”
胖子摇头,怒道:“我他妈发誓没抓!上面有什么,你拍我看看。”
我应言拍了张照片递过去,胖子趴在石板上,对着手机看了半天,忽然叫了一嗓子,“这好像是一堆笔划!卧槽,我知道了,这他妈是一行字!”
一时他也顾不得痒了,直接翻身下来,用手指蘸水在一面干燥的石墙上对着照片照猫画虎写下来。
我看着墙,脸唰的就绿了,这还真是笔划。
胖子把排列笔顺的任务丢给我,举起手电筒做了个防备的姿势,朝四周黑暗里大喊:“谁?谁他妈拿胖爷的屁股当留言板!”
我看向闷油瓶,他站起来二话不说就脱我裤子,我连挣扎都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他手已经抓在了我屁股上。
我脸臊得通红,问他,“我屁股也有字么?”
他摇了摇头,耳朵尖却红的快要滴血。我心里暗骂他妈的,失魂症了还不忘吃老子豆腐,就要去扒他裤子,他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
我愤怒的提起裤子,就听到闷油瓶叫了我一声吴邪,我没好气问他干嘛,却发现他站在了胖子旁边,看着石墙上那些快要干涸的笔划,然后用手沾了水,在旁边写道:吴邪。
我身子抖了一下,下一秒,从脚底升起的凉意蔓延到了天灵盖。
这些笔划组合在一起的确是一句话,如果是平时,我会和胖子一起玩笑当个屁放了,但眼下,我绝对笑不出来。
这句话一共只有五个字:吴邪王八蛋。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谁的恶作剧么?
接着,我回头用余光,就看到前方黑暗中交错的微光里,缓缓坐起了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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