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雾的早晨。太阳还没出来,肆无忌惮的大雾把有蟜族整个的包裹起来,好像要把那些尚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闷死在洞穴里。
玄律醒来,他感到了一阵心神不宁,清楚地感应到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挺身坐起,举目四顾。
洞穴里非常寂静,火堆已经烧烬了。母亲和小蕉还在睡着。怎么会有危险感觉?是小丝和巨灵胡他们出了意外?
玄律起身过来,把自己盖的兽皮盖在母亲露在兽皮外的腿上。见母亲睡得很安详。母亲瘦了,秀发中已见银丝,额头和眼角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皱纹,但母亲依然是那么秀美。他暗自叹喟一声:自己就要和小丝、巨灵胡和艳魔去东海救玄大师了,这一离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母亲还得待在有蟜族,当然免不了还对自己牵挂。
母亲睁开眼腈,见玄律正蹲在身旁凝视着她,笑笑,道:“你今天怎么醒得这样早?不是说好明天才走吗?”说着,坐起身来。
玄律在母亲身旁坐下来,道:“娘,我什么时候能不让你操心呢?刚才我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母亲握住玄律的一只手,笑道:“不管到什么时候,父母都要为儿女操心。在父母眼里,儿女长到多大总还是孩子啊。”
玄律道:“等我这次从东海回来,就带你一同回有熊国,老也不离开你了。”
母亲叹息道:“娘不离开你,却要离开你榆罔哥。唉,你们毕竟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娘有时候想,要是有一天有熊族和有蟜族这两个部族能归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顿了顿,又道:“可娘也知道,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玄律道:“我不知道榆罔是什么想法,而我觉得两部族归在一起,当然会很强大……”
正说到这里,洞穴外突然传进来急促的螺号声。随之有人大喊大叫,说有敌人要进攻部落,快到部落外的河边集合迎敌。
小蕉被惊醒,坐起身,惶然四顾,道:“出了什么事?”
玄律和母亲已经站起身,都为外面的警报感到诧异:九黎族远征军已经全军覆没,震蒙族更是元气大伤,何来的敌人突然要进攻部落?
玄律对小蕉道:“也许是他们大惊小怪……”
母亲神色凝重,道:“不会的,没有强敌入侵,部落不会吹螺号召集族众的。”
话音未落,艳魔莫无心、巨灵胡和小丝匆匆走进洞穴。他们是在隔壁的洞穴里睡觉的,显然也听到了螺号报警。
三人都换上了夏装。小丝的麻布衣裙显然瘦小些,不仅双峰裂衣欲出,还露着雪白的小臂和小腿,更增添了几分妖艳的魅力。
巨灵胡是很难找到适合他穿的衣服,所谓的夏装也不过是把一块麻布围系在腰上。而这块麻布如果裁剪成衣,能做平常人的两件还不止。他实在太胖了。
艳魔不知道怎么的,一直也没变成女人,而对他的丑恶的男人形象,人们好像也见怪不怪了。但小蕉仍然不敢多看他,他实在丑得令人恶心,而又凶得令人恐怖。
三个人一走进来,巨灵胡就嚷嚷道:“连个早觉儿也睡不好!我正在做一个美梦哩!梦见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在陪我洗温泉,她刚刚要脱下那薄得有些透明的白纱衣,娘的!那螺号就响了!也不知道出了屁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玄律道:“咱们去河边看看,有蟜族的事也就是咱们的事。”
母亲附声道:“说的对,特别是榆罔不在的时候。”
说完,几个人走出了洞穴,连小蕉也跟了出来。
洞穴外的雾依然很大,只能看见十几步远的地方。满眼都是灰蒙蒙的大雾,在雾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一声高一声的喊叫,好像整个部落都混乱了。
玄律领着几个人快速地往河边奔来,也有许多族众在跟随着他们往前奔跑。但由于他们几个人都身具神通力,奔得快疾,当然那些族众追随不上。
螺号还一声紧似一声的吹响着。这螺号和这大雾,让一时摸不清头脑的族众,感到了末日来临般的恐怖。
往前疾奔着,玄律也有点心里没底了。感应到了危险仿佛愈来愈强。
敌人是谁?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很快,玄律等人奔到了河边浮桥跟前。见这里已经来了一些人,正有不少的人纷纷聚来。
河面和浮桥都笼罩在浓雾里,更看不清楚河对岸的情景。但玄律感应到了从河对岸汹涌而来的杀气,这杀气和心中危险的感觉,让经过许多大阵仗的玄律也有些紧张了。
紧张的是对敌人一点情况也不知道!
紧张的是这该死的大雾无异也成了帮凶!
玄律等人走向浮桥。他知道敌人势必要首先冲过浮桥,然后才能进攻部落。那么,守住浮桥,就能为有蟜族迎敌争取时间。
来到浮桥头,玄律等人站定。浮桥上还没有敌人出现,这让玄律略微松了一口气。河水在桥下淙淙奔流,流势甚急,打着漩涡,像是又涨水了,河面扩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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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律等人刚刚站定,风声振衣之声响起,空中两人飘落在他们身畔。赫然是火神祝融和榆罔的情人天杏。
火神落稳身形,看见玄律等人已经傲立桥头,遂道:“原来你们来得比我们还快!”
附宝急道:“会是什么敌人?来得这样突然?”
火神举目望了望浮桥,道:“我也有些蒙门儿!但警戒的人不会搞错!还好有玄律他们在,咱们都不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