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站在皇帝肩上蹭了又蹭,充满了对主人的期待和喜欢。平日里特别疼爱它的皇帝抱起它来往小海子一塞,吩咐他带出去,转而又扭头看我:“你……”
“咕呱呱呱呱——”
奉天此生就没被皇帝如此冷待过,立刻呱呱大叫,再次打断了皇帝。小海子多心疼,抱着奉天直顺毛:“皇上,您看它这么久没见你,奉天是想您了……”
皇帝顿了顿,终于招了招手将奉天抱入怀里顺毛。我低头瞅了一眼:“皇上,依臣妾看来咱们奉天太久没见您,怕是得相思病了。您看要不……干脆把它接回去吧。”
皇帝也不说好,只答二字:“再议。”
我看他确实好像不怎么把心思放奉天身上,也不多说,只叫他赶紧动筷,菜都凉了。
奉天呱呱叫,这屋子里就属它声音最嘹亮,也许是见了亲主人心情好,一会儿扑腾上天一会儿飞溜下地,活泼得特别诡异。
我将目光移回皇帝脸上:“对了,皇上,您刚要说什么来着?”
“……”皇帝默了默,木着一张脸埋头吃菜:“待饭后再说吧。”
“哦。”见他不愿多说,我也没再追问。
晚膳过后,皇帝坐在暖炕上一动不动,我问他要喝茶他也不说喝,我问他要下棋他也不说下,然后我们两个干瞪眼瞪了挺久。我就奇怪了,皇帝今晚一双眼粘腻腻直往我身上糊,我一想到小桃红说的‘侍寝’,心里别提多别扭。
其实要说真侍寝吧,我是打死不信的。我猜他多半有话要说,就像上一次那样,陪我盖盖棉被纯聊天,第二天啥事也没各玩各的。但是我又想起白天丁香跟我说的事,难道丁香把彤婕妤打得这么伤,把皇帝给心疼大发了?
……那我要不要飞书回家让大哥赶紧带丁香逃命去?
我猛摇头,皇帝不可能会因这种小打小闹的事为谁出头,他要是敢因为这事为彤婕妤出头,我今晚非跟他扛上不可。
屋里被窝暖好了,我承受了无数的注目礼,问他:“皇上,可要就寝?”
皇帝沉吟一声:“好。”
于是当我们肩并肩踏入寝室,我居然完全不似上次那么紧张急促,态度坦荡荡得小桃红在一旁直对我竖大姆指。正当小桃红替我解开凤冠,皇帝忽而说:“朕来。”
我等用十分古怪的眼神回视他,皇帝接过小桃红手上的梳篦,在我身后站定。
我僵着身子坐在铜镜之前,抿着要笑不笑的双唇,当梳篦轻轻梳过发丝,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误会,我真是激动的。两辈子加起来也不曾有过的待遇啊!你让我能不激动吗?!
“朕记得皇后出嫁之前乃是京城第一闺秀,又得洞箫名家白老先生真传,闺名可谓名动一时。”
我回神,忙不殊地点头,结果忘了头发还在皇帝手里,被他抓得紧紧,差点没把头皮给拔了。
我大叫一声,吃痛地捂住头皮。皇帝忙松手:“你没事吧?”
“臣、臣妾无碍。”有碍也不敢说吧,你是皇帝啊!你给人梳发,至于把别人的头发抓得这么紧嘛!
我越想越不放心,皇帝这矜贵得压根没侍候过人,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刚刚那一抓也不知拔了我多少头发,保险起见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皇上,还是让臣妾来吧。”我伸手想夺过他手中的梳篦,孰料皇帝猛地捏住我的手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眯起眼:“说起来,朕从前就十分好奇,皇后身手敏而快、步履轻便不似一名大家闺秀,倒像一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