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响,是严耕在翻动文件的声音,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一下下的摩挲着,人却是很专注的看着资料,仿若根本就没发现我在打电话。
“谢谢安总关心,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那边没有在说话,也没有挂断,仿佛在等我挂电话一般。
我没有理会他的情绪,随手挂断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仰头望着严耕的下巴询问道:“太晚了,你不睡吗?”
“你也知道很晚了?”他低头看我,眼睛里一丝冷意滑过。
“是他打给我的,又不是我打给他的,在说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接了吗?”
我毫不畏惧他的样子,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
他看着我磨牙,穆然收回自己的手臂,害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等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顿时暗了下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蝉鸣以及偶尔跃起的鱼儿溅起的水声。
他在我身旁躺下,我能感觉到他是背对着我的,也不知为何又生气了。
我冲着他哼了一声,扯过被子往床边移了移,没有理会他那边到底还有没有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这个假期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我们在别墅待了一周,因为严耕那边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而不得不回了市区。
我又要去耀星上班了,美莲跟张妈主动留下来陪着我父母。
至于我为何上班晚上不回来,完全不用我去撒谎,严耕很淡定的对我父母说我是做市场调研的,时长要去外地,所以在外地过夜也是常事。
迫于我跟严耕的差距,爸妈当然是希望我能够自强自立,也就没有多加过问,最主要是他们信任严耕,比信任我还信任他。
有了美莲跟张妈,我自然不用担忧我爸妈这边,所以连家都没回,半路就拐回了融城。
四天没回来,我办公桌里的花红堆满了,我第一时间去了趟银行,又将睡梦中的雨朵临时抓起来开了个会。
这才知道,这几天林业天天来,倒不是找我的,好像恢复了以往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玩的比过去还过分,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兴趣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如今司徒跟美莲和好了,我的目的自然也达到了。
在这件事上,我是有点对不起林业,为了两个人的幸福,我自私的利用了他一回,但也是他没有把握住机会,只能说彼此彼此扯平而已,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愧疚。
因为没什么事,我们的会议开得比较快,简单的交代一下,便个忙个的去了。
今夜林业又来了,出于情面我过去陪了一会,林业很是从容的该唱唱,该跳跳,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让我意外,却也因此感觉到高兴,至少我们以后见面,还能像以前那样。
“林姐,你知道美莲的父亲吗?”林业捏着酒杯,一只胳膊揽着我,哥俩好的跟我八卦。
这是我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美莲父亲这四个字,不由得蹙眉道:“听说过一点,但并不清楚。”
我并未跟他撒谎,因为我的确知道的不多,只拘泥于她父亲跟张妈离婚后,便带着她移民国外,之后再婚没多久,就失踪了,还是美莲的养母将美莲带大的,并且美莲勤工俭学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林业叹了口气,一双眼眸看向顶棚幽暗的灯光说:“其实吧!他要是不出现,说不定我已经将美莲带走了,只可惜……”
他这话说到一半,仰头一口闷掉了杯中酒,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放下。
我见他愁云惨雾的,没来由的同情心泛滥,随手给他倒了杯酒,他在次干掉继续道:“博鳌那个夜,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美莲的手马上就要搭在我掌心里了,她爸爸就跟特总部对似的从天而降,我好好的一个求婚仪式,愣是变成了认亲大会。”
“这也就罢了,我这儿还没来得及跟岳父说两句,司徒家人跟幽灵似的出现了,拉着美莲就不放了,直接将美莲塞给了司徒,你说我这求婚仪式给别人做了嫁衣,我亏不亏得慌?”
我被他说的晕乎乎的,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司徒家不一直反对美莲,并且极力主张司徒取指腹为婚的女孩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貌似还跟美莲的爸爸有关,只不过他是怎么找到的?
我这心里一串串问号,显然在林业身上根本找不到答案,因为他丫的说完这些就醉倒了。
我这才找人照顾着,还没等出包厢,就见雨朵风风火火跑进来,一把拉住我往出走道:“姐,外面出事了,你赶紧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