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烈辛端着水壶出舱交给队长,队长再把热水分给队员们。几个高个子男生还在尝试钓鱼竿,顾烈辛平易近人地教他们使用方法。得到允许后,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学生们陆续推门进来取暖。简依安拿毛巾分给她们。学生们热情又有礼貌,朝气蓬勃地谢来谢去,还认出了顾烈辛,说他们学校有他设立的“薪火助学金”。救援船很快就到了,跟学生们道别之后,游艇重新开动,船舱里就只剩顾烈辛和简依安。“我们接下来去哪?”简依安问。“游艇开不了多远,我们现在去跟游轮汇合。”顾烈辛说。简依安点头。*顾烈辛把简依安带进房间,把她的帆布包拿了过来:“你的东西都在包里,先洗漱休整下吧。”简依安接过包裹后就进了浴室,她掏出裤子荷包里的手机,刚才被海水泡过,现在已经开不了机了。刚离开不到24小时,她就又回到这里。还真是没用。简依安拧开水阀,温热的水立即洒了下来。她忽然想到,这趟旅途还有两天,如果程云溪愿意再跟她配合一次,拖住顾烈辛,她说不准还能逃出去。只要能停到一个港口,她就能自己找船去跟舅舅汇合了。而且她还得想办法联系上舅舅,跟他同步下情况,免得舅舅等不到她担心。简依安迅速洗完了澡,出门的时候,顾烈辛正坐在沙发上合眼假寐。看见她出来了,微笑着喊她:“安安,我帮你吹头发吧。”简依安没有拒绝。头发吹干之后,顾烈辛面对着她,拿着梳子轻柔地帮她梳头。简依安很想问顾烈辛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巧在海钓的时候碰见她。可是以顾烈辛的性格,刨根问底肯定会让他起疑。何况他都说过不追究她了,她也不敢得寸进尺。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新的逃跑路线。顾烈辛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简依安才发现,顾烈辛眼底尽是疲惫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她又想到昨晚顾烈辛推倒程云溪的动作,心下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对了,程云溪呢?顾烈辛离开这么久,程云溪不来找他吗?“怎么了?”顾烈辛柔声问她。“你困了吗?”简依安抬眼问。“有点,但我舍不得你离开我的视线。”顾烈辛说着亲了下她的眉眼。昨天从她跑了开始,他看了一晚上的行程图,天没亮就组织游艇去接她,反复确认适合船翻的位置,确保她不会被海浪卷走。在确认她的安全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整宿地合不上眼。简依安眨了下眼:“困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你想让我休息吗?”顾烈辛歪头问。“对。”简依安点头。下一刻,顾烈辛紧紧抱住她,发觉他的告白还是有用的,至少让她开始主动关心他了。顾烈辛哑声说:“那你陪我休息,没有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好。”简依安说。顾烈辛圈住她,两人一起躺到床上。几次呼吸之后,顾烈辛偏头看向简依安,见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有点舍不得合眼。窗外霞光漫天,房里安静淡然,他只觉得自己处在梦境的边缘,这一刻美好的不像是会在现实发生的场景。简依安僵硬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见身边的男人呼吸均匀了,才敢悄悄睁眼。她看了眼顾烈辛,他眉眼舒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顾烈辛确实长得不错,身材和样貌比娱乐圈的很多男明星都要好,侧颜和正脸都很完美,是一等一的帅哥。可是,她并不想欣赏他的美貌,心中那点异样的感觉越来越膨胀,她被他拉住的手也变得不适。明明不该在乎这些事的,可一看见他的侧脸,她又忍不住去想昨晚的场景。她忽然想到程云溪对她说过的那个词,“膈应”。简依安意识到自己或许有点洁癖,可为什么她会对顾烈辛产生洁癖?她不该在乎他才对,而且要“膈应”,也是程云溪才有资格膈应吧。这么想着,简依安觉得现在的行为有点对不起程云溪,便想悄悄地把手抽出来。哪知她刚一动,顾烈辛立即醒了过来,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怎么了,安安。”“我……饿了。”简依安说。顾烈辛立即撑床坐了起来,眼睛没睁开就要下床:“我去帮你拿吃的。”“不用不用。”简依安按住他,慢慢地抽出手,“我下去找点东西吃吧,来了两天了,我一次都没下去过。我自己去看看,马上就回,可以吗?”说完,简依安咽了下口水,眼神里有些期待。顾烈辛只觉得她像小狗一样乖巧可爱,揉了下她的头:“可以。”简依安本想说谢谢,又咽了回去,说:“你先休息,我马上回。”顾烈辛点头。*门关上了,身侧还留着她的余温,顾烈辛揉了下眼睛,她一走,他果然就睡不着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安席卷着他。她说了,她愿意相信他,愿意跟他培养感情。可她答应得太快,快得像是为了搪塞他的谎言。万一,这次又是一场镜花水月呢。以前,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患得患失。这种感情太苦太钻心,他不愿也不敢再次尝试。可是现在,他像中了蛊毒,一颗心都拴在她身上,只想时时刻刻跟她黏在一起。顾烈辛划开手机,看到了昨晚录制的视频,月光下他和她起舞相拥。算了算了,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又如何呢,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够了。